“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乾空行这个问题,乾地虎也曾经想过无数遍,在午夜梦回之时,在痛苦的寻找自己那段失去的记忆却不可得的耻辱之中,乾地虎明白,是那个人,令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纯正血统的霜贵贵族。
但是,要说对那个人的了解,乾地虎却发现自己并不比别的霜贵人多了解一分,所以,当乾空行问到这个问题时,他只能沉默,其实他想不到乾空行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但是,原本想好的一些应答,在这个小溪绿草中肃立的高大身影面前,却再说不出口。
乾空行好像也没想从乾地虎这里得到什么正确的答案,他深深叹息了一声。似狮鸣,似龙吟,轰隆隆传出数里之外。
乾地虎立时胸口如遭重锤,不自禁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人类从来不乏经天纬地之才,只可叹族人大多自高自大,却不知人类凭一己之力翻云覆雨登上帝国舞台之人物,脚下白骨累累,又岂是我辈安乐侯们可比?”
乾地虎不敢多言,只是匍匐不动。
“此次我舰队全力回师,却又有狂妄之辈多所怨言,可笑!”
乾地虎兀自不敢动,但听乾空行的话,却是惊讶的很,却不想,这位帝国名将却是已经将乐晨当成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是以,才会集结第一远征舰队缓缓图之,就好似,在和某些强悍种族进行星系级力量的战争一般。自己原本奇怪为什么玛法星叛乱,为什么己方舰队没有马上前去平叛,原来,却是这位老帅乾纲独断,可是,乐晨真的能和己方舰队抗衡?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我倒是很想认识一下这位人类翘楚,不过,怕是见不到了……”乾空行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惋惜的样子。
乾地虎明白,不管老帅如何从战略上重视乐晨这个对手,但远征大军母舰舰队一到,其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乐晨只怕,也会在母舰强大的摧毁力下,战死在乱军中。
乐晨,真的会死吗?
乾地虎思索着这个问题,心中滋味复杂难明,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甚至在浩浩荡荡的数十万艘舰只接近玛法空域之时,乾地虎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以圣城号为奇点,数千支战列舰编队环绕周围,仿佛所有星舰都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可以吞噬一切的能量黑洞,这,就是母舰的奇点力量,将所有集结在它周围的星舰之能量打击火力完美的融合,使得整个母舰舰队变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类似黑洞一样的物质能量结合体,这个能量结合体所过之处,完全可以做到吞噬一切周边天体。
乾地虎乘坐的战列舰就在圣城号奇点屏障的最外围,当整个母舰舰队以无限接近光速的速度向玛法空域驶去时,乾地虎就站在指挥室的舷窗前,看着远方越来越明亮的几颗星星,那是玛法空域的太阳及环绕其运转的十几颗行星,其中,如蓝水晶般冷艳的明星,就是玛法星了。
乾地虎清楚乾空行的战略,现今,母舰已经向玛法空域全境广播,要求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种族立即无条件投降,而一个多小时候,守护在玛法空域众行星外的人类防御系统,就会在母舰舰队接近时土崩瓦解,虽然,玛法空域防御系统是玛法星最强悍的防御系统,号称永远维护玛法星人类的和平安宁,但是,在强大的母舰舰队面前,它便如豆腐渣一样脆弱。
望着前方那颗蓝的有些妖异的明亮星球,乾地虎在想,乐晨会怎么办?
逃跑了吗?
想来是不会的,乐晨率领人类抵抗组织重新占领玛法星的那刻起,他应该就会知道早晚会面前眼前这一刻,如果现在他的选择是逃跑,那么,在玛法星的反抗就变得失去了意义。
没有意义的事,那个人,应该不会做。
准备为所谓人类崇高的自由主义理想捐躯吗?
乾地虎缓缓摇头,乐晨好像不是这样的人,他没这么崇高的品质,这种品质,只有极少数人类才具备,那个家伙,绝对不是这种人。
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乾地虎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每次面对乐晨,他好像都会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永生机留下的后遗症。
他慢慢将舷窗视角调整为数十万公里外,看着己方整个舰队就好像一团无边无际的黑影,正慢慢向几颗明亮的星星靠拢,黑影虽然还未到,但边缘的效应,好似已经令那几颗星星变得飘摇不定,忽明忽暗……
……
俄利兹星,戒备森严的甲等战犯监狱,最顶层一间力场牢笼内。
克劳恩,正怒目而视,在他对面的,是霜贵远征第二舰队总指挥乾波利。
现今整个新尼亚王国的星球,几乎都臣服在霜贵人脚下,俄利兹星,作为原本新尼亚王国的首府,现今也是乾波利行辕的驻地,但是,对征服新尼亚领的整个行动,却没有带给乾波利丝毫快感。
从驶入新尼亚领那一刻起,他的舰队几乎就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新尼亚军团的舰队早已经规避,甚至可能逃亡去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