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丁点的怒意。
“正是。”
稻垣志平不说话,只是看着花听的一双眼眸微微地弯起,难得保持住笑意。
“恨只恨,说谎的僧和俗,哪里有天下园林树木佛?哪里有枝枝叶叶光明佛?哪里有江湖两岸流沙佛?哪里有八千四万弥陀佛?”。
楼下一曲《思凡》曲调悠远迂回,拔的是水磨腔,字里腔间好似糯米在石磨里磨出了黏黏的汁液,嗓子吊得缠缠绵绵,婉转柔曼。
一曲唱完,稻垣志平终于开口道,“白小姐应该知道,没好处的生意,我是不会做的。”
“可我看来,在这桩鸦片生意里头,稻垣先生得到的好处一点也不比白先生少。”花听执起茶壶为稻垣志平手边的空杯满上茶水,却不料被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给捉了住。
茶壶轻轻晃动了两下,稻垣志平稍一施力,便将茶壶放回了原位,只是这手依旧是覆盖在花听的左手之上。
花听没有看他,他却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可以同意你们说的价格,不过……”稻垣志平弯曲了五指,将她手掌用力反握,“白小姐准备给我怎样的好处以显诚意呢?”
花听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默然半晌,才勾起唇角低低地笑,“稻垣先生,我丈夫就在楼下。”声音清淡得没有半分荤腥,一双上挑的眉眼扫了桃红的胭脂,看得稻垣志平竟开始有了微醺的醉意。
稻垣志平的尾指一动,花听便将手抽回。
“同白小姐开个玩笑罢了。”他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似乎只是清早午后的闲谈。
“那么,这桩生意……”
“诚意。”稻垣志平轻轻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却教花听一个颤栗。
稻垣志平果然出了名的难搞,花听料到他不肯轻易罢手,便老早做好了迎难而上的准备,“那么稻垣先生想要怎样的诚意呢?”
稻垣志平盯了她半晌,扬手让人拿了一杆白铜烟枪来,虽不说话,眼底却散漫出一抹不经意的笑意来。
花听的每一寸肌肤因颤栗而汗毛倒竖,她知道稻垣志平的用意,却依旧保持着毫无破绽的一张脸,带笑的眼眸缓缓地在这杆烟枪上来回地扫。
“不知道这个东西,白小姐尝过没有?”稻垣志平小心地将这杆白铜烟枪往花听的手边挪了一挪。
窗外雷声惊响,他眼中笑意淡淡。
“稻垣先生的意思是……”花听明明是在笑,眼底却眸色苍凉,那样的矛盾在花听的双眼里透出了隐隐的凶光,“是要我……”
“尝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