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依旧呼啸,但阳光已经开始带来些许暖意和明媚,大地开始恢复了一丝生机。知若喜欢冬末初春这样有如冰火交融的节气,享受从冷雨霏霏到金阳耀花香的明朗,有新生,更有努力绽放;……
官道上,一辆外表灰扑扑、不是很打眼的双马大马车不缓不急地前行,边上还跟着一匹矫健霸气的银灰色骏马。
戴着金丝线编织成的火形软面具、一身雪白男装的知若斜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翻看着一本较出名的游记,好不悠哉。软榻前面的几子上摆放着一壶热乎乎的奶茶和一小碟糕点、一小碟蜜饯。
让人奇怪的是,此时几子上竖着一层薄铁片制成的比茶壶高一截的环状围栏,正好将吃的喝的都围在里面,即使马车突然紧急停下或者路面颠簸,围栏里的东西也不会撒到外面来。
将书翻到新的一页,知若伸出右手在几子边上一个按钮上轻轻转了转,几子上的环状围栏立刻沉到几子下面去了。知若在蜜饯碟子中拣出一颗腌制的梅子放进嘴里,得意洋洋地暗叹这就是身边有一个善制机关高手的好处。瞧瞧,只要她能想出来的,喜槐那妞就能给她研制出来。什么是天才?像喜槐这样的就绝对是了,呵呵。
这辆马车就是喜槐和程小富俩人联手完成的杰作,看着不起眼,实际上不但舒适、多功能、防火防箭,还处处暗藏玄机,像几子台面这样的小机关只是小菜一碟,比如马车上的暗层、柜子的密码锁其他人根本摸不着边,再比如门边窗边车顶上的毒针阵都是能要人命的……
知若毫不吹嘘地叹道,她的这辆马车堪比现代美国总统的防弹座驾,哈哈。
如果不是身负两世家仇,如果不是还有抚养弟弟妹妹的重责在身,知若真心享受这样人在旅途的日子,没有烦恼,没有算计,只有青山绿水和大街小巷间的各种民间故事。
可惜,她的人生注定缺少悠闲两个字,这不,才刚发了一番感慨,马车突然停下,车外传来落霜一声娇斥:“什么人?让开!”
知若掀起隔帘,对正在小炉子上煲汤的落英道:“我醒着呢,你出去看看。”天还没黑呢,这一段官道也不算僻静,想来不会是什么匪贼之类。
落英应下,再看了看煲汤的火候,才开了门出去,只听妹妹的声音,她也知道对方人不多,应该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强敌。
果然,马车前站着两个女人,看外貌装扮像是富家小姐带着一个丫鬟。
只是,她才一眼就对那位小姐心生不喜,开门的瞬间那女人立即瞥了过来,眼中探究意味太过明显,见她出来,那张小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女子是冲着主子而来的。
女子一脸祈求道:“两位姐姐,我们的马车突然坏了,不知可否借搭你们的马车一段路,不会麻烦你们太久的,前面不远就到青田县,我的丫鬟就会去再购一辆马车。”
见落英看向不远处她们那辆倾斜了的马车以及马车边上正手足无措地捣鼓着马车轮子的车夫,女子赶紧接着道:“我们的东西不多,就两个包袱而已。勇叔,呃,我们那位马车夫他会自己骑马过去的。”
落霜干净利落地一口拒绝:“不行,我家公子爱清静,何况男女有别,你们还是再等等看,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女眷乘的马车过来。”管它有诈没诈,少管闲事总是好的,这女人还有自己的丫鬟车夫侍候着,还有马,也不算多惨。再说了,她家主子如今就是男子身份,男女授受不亲不是?
不想,那女子没有被“公子”二字吓到,继续请求:“我们俩会很安静的,保证不出一点声音,男女有别,但事出意外,且我有丫鬟相伴,不敢介怀。现在天色暗的很快,若是再等下去,只怕天黑了我们都还不能离开这里。”
落霜“嗤”了一声:“你不介怀我们家公子还介意呢,我们公子还未成亲可不愿意坏了名声。”
女子顿时满脸涨红,落霜那句话就差没有直接骂“不知廉耻”了。
女子身侧的绿衣丫鬟也忍不住怒了,冲着落霜囔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忒无理了。百年齐家竟然会用你这样的人,也不怕坏了名头。”
落英的眼神一下暗了:“百年齐家?你怎么知道我们姓齐?莫非你们的马车是故意坏在这等着我们的?”她们这马车上可没有任何标识。
绿衣丫鬟被落英的气势和锐利眼神吓到,又自知失言,害怕她家姑娘责怪,弱弱道:“哪……哪有?你们俩都带着金色火面具,谁不知道齐公子以及身边的两个丫鬟都带着这样的面具?”
那女子也一脸委屈地为她的丫鬟辩护:“是的这位姐姐,我们一路行来,好几次听到有人在议论说见到齐慕白公子,还说照着齐公子出现的路线,应该是往广海去的,不知是不是也听说了广海新开的百鸟阁?而这条官道正是往广海方向去的,加上两位姐姐的面具,所以……”
“是吗?”落英冷冷道,“明知马车上坐的是位公子,姑娘你还拦车要求同乘?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在我们之前不到两刻钟,应该有一辆马车经过这里,赶车的是一位灰衣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