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猜透樊谨言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举动太古怪了。
如果真正只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他也不可能在来琼州一年，就有今日的成就。
“哎！”樊谨言叹了声气，无奈的说道：“我大明历来是礼仪之邦，立国近三百年，也不曾进犯过他国之地，再好的战舰，也不过是用来守土罢了。何况，朝廷赋税不足，百姓苦不堪言，做臣子的自然要为皇上分忧。所以，如此厉害的战舰留在手里，还不如卖给你们，为朝廷赚些钱，以解当下的燃眉之急。”
吉尔不清楚他这话真假，克莱尔作为东印度公司的外交人员，却是清楚的很，知道大明现在已经丢掉了半数的江山，剩下的这半，日子也不好过。而且，这些年和东方人接触，也知道这个东方大国太讲究面子工程了，只要你承认他们的宗主关系，不但不会打你，没事还会赏赐一些。
连樊谨言都不知道，自从几十年前，刚来东方的荷兰和大明打了几仗后，承认自己是大明的藩属国，尊大明为宗，才算真正在东方扎下了根。
一开始，面对荷兰的殖民统治，南洋诸国也的确想大明控诉过，请求大明出兵讨伐蛮夷。但，朝堂上那帮子清高傲慢的大臣却不这么看，连远在欧罗巴的国家都成为了大明的属国，那说明大明的影响力已经扩散到了整个世界，更应该彰显大明宗主国气度才是，怎么可以动刀兵呢？
最后，除了派几个小官去不痛不痒的警告了一番，也就没了下文。
也因为大明的放纵，才让荷兰得以在东方发展，确立了远东的海上霸主地位。
所以，克莱夫信了，在他看来，樊谨言就算再聪明，再狡猾，也还不是一样要听他们皇帝的，只要到时想大明施压，还愁收拾不了这个小子。
就这样，本来一句漏洞百出的谎话，却被克莱夫先入为主的想法，变成了真的不能再真的实话。
这时，两人都没想过要订多少艘，一来价格太高，二来，他们买战舰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回去研究，自己生产。
结果不用说，克莱夫和吉尔都向樊谨言以一百万两白银的价格，各预定了五艘。两个月后，连同这一艘，两国各交付三艘。
事后，一直陪同他的索菲却是发飙了，“樊，你，你，你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买战舰的目的吗？要不了多久，荷兰人就会驾驶着他们自己造的你买给他们的战舰来攻击你。”
索菲一开始并不知道樊谨言以什么形式贩卖战舰，现在才知道他竟然直接将成品贩卖，难道不知道荷兰是靠船业发展起来的国家吗？只要看一眼，经验老道的工匠就可以把图纸绘出来。
樊谨言却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也要他们有那个本事拆开各个主要位置的铁盒子才行。”
铁盒子？
没错，樊谨言在下令制造新的风帆战舰的时候，就命令工匠把主要位置全部用灌胶铁包裹起来，并在里面镶嵌了制动炸药，一旦受到强度破坏，或激烈震动，都会发成爆炸。
一般在航行的时候，震动是不足以引起爆炸的，除非直接被炮火击中，或者是两国的工匠强行将其拆开。
一旦发生爆炸，不但里面所有的机械零件会化为乌有，就连站在十米内的人，也一个也别想活。
樊谨言这么做，所白了就是故意想要弄死两国的精英工匠，让他们买去的战舰只能开不能仿制。
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又不得不更自己买。
“那万一里面的零件坏了，需要维修呢？”索菲问道。
樊谨言却答非所问的回答，“你知道一艘战舰的成本是多少吗？”
见索菲摇头后，继续说道：“不超过五万两，而且还会越来越便宜。”
什么？
不到五万两，却买一百万两，简直比抢钱还要恐怖。
“所以，后期，我只会买二十万两一艘，也会取消保密盒子。但你想想，就算我只买二十万两，他们买回去造出来了，成本是多少？”樊谨言微笑道。
作为海军是世家出身的索菲，一口就报出了价格，“在荷兰，想这么大的战舰，制造成本最少也要三十万两，其他的国家，也会在三十五到五十万两之间。”
“没错，因为西方人口少，制造成本高，时间长，你说他们是买划算，还是自己造划算？”樊谨言继续问道。
索菲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直接买划算，但，这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樊谨言却摇头失笑道：“只买战舰，而不造战舰，造船厂就会关闭，或者演变成只能修补战船，或只能造一些民用小船。不出五年，你觉得还有多少人能造出巨舰？”
索菲终于明白樊谨言的用意了，他根本就是要毁掉整个西方的造船业。等西方各国发现的时候，也为时晚矣。
道理其实很简单，即便是大家都明白了樊谨言的歹毒用心，在面临和敌国的战争时，也不得不放弃自己制造的想法，因为这边一条船还没造好，那边人家已经花低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