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锅小米稀粥,四人各分了半碗,再加一小碟萝卜咸菜,就是三人在这简陋的家里吃的第一顿饭。
席间,除了樊梦叽叽喳喳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李洋不时迎合比自己小一岁的她之外,樊谨言和梁香茹只是偶尔点头应付两句。
饭后,梁香茹称自己一天太累想去休息,樊谨言知道,她一定是因为自己骗了她,跟自己生闷气来着。
油灯忽明忽暗的燃烧着,不大屋子里,满是刺鼻的桐油味,这是妹妹樊梦的卧室。樊谨言进来时,见梁香茹正侧身向里卷缩在床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香茹。”樊谨言知道,她在哭,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站在门口轻唤了声。
梁香茹的身体为之一怔,但终究没翻过身来。
樊谨言叹了声气,“我知道你在生气,现在我也没法跟你解释太多,但请你相信我,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在寻找亲人,我也坚信我会找到的,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你早点休息吧!”
樊谨言走后,梁香茹坐在床头,呆呆的望着已经空荡荡的门口,泪眼朦胧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樊家并不大,只有两间卧室,又不能让李洋睡柴房。于是,樊谨言便把对樊梦不怀好意的李洋打发到自己以前的卧室去睡觉。
“大哥,嫂子呢?”收拾完后,樊梦见自己哥哥坐在餐桌上发呆,好奇的问道。
“嗯?”樊谨言回过神来,望着昏暗灯光下乖巧模样的妹妹,展颜笑了笑,“她累了,先去睡了,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樊梦走到他对面坐下,把下巴枕在手背上,低吟道:“哥哥,你回来就好了,族老爷就再也不能欺负咱们了。可他总是惦记咱家的田地,你说怎么办呀!咱们又得罪不起。”
樊谨言伸手拍了拍樊梦消瘦的小脑袋,安慰道:“放心吧!不是还有大哥在的嘛,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了。”
“嗯。”樊梦欣喜的点着头,随即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哥哥,你还走吗?”
樊谨言笑了笑,点头说道:“走不走,不还得带上你这个小妮子,经过这件事后,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家了。明天,咱就把田地卖了,离开这里。”
“一切都听哥哥的。”
——————————————————————————————————————————————————
次日一早,樊谨言起床后,见小妮子在院子里淘米洗菜,李洋也蹲在她旁边给她讲故事,逗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他知道,李洋实际年龄是个成年人,要不是小身板不允许,早就破了身。这时难得见到一个年纪相仿又长的挺耐看的小丫头,荷尔蒙来反应也实属正常。
樊谨言没有干涉的意思,在他看来,只要李洋能真心待樊梦,其他什么都不是问题。
“瑾言哥哥,看什么呢?”
这时,背后响起了梁香茹的声音。
樊谨言回头一看,只见梁香茹正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顿时心里一喜,看样子梁香茹已经想通了,“没看什么,我在想咱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求我呗,没准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呢?”梁香茹婉然一笑,恢复到了刚见面时的模样。
樊谨言哑然失笑,不过心里也彻底放下心来,这才是他认识的梁香茹,“那不知道老婆大人要我怎么求呀!”
梁香茹见樊谨言贼眉鼠眼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直接赏了他一击白眼,“方山。”
“方山?”樊谨言一怔,随即明白,方山就在南直隶境内,无论是南下去浙江,还是西去江西,都要经过方山。不过,梁香茹怎么会知道的,想到这,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哼。”梁香茹牛气冲天的哼了声,等见樊谨言翻白眼的时候,才老大不乐意的说道:“我问梦儿的。”
“梦儿?”樊谨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樊梦知道方山不稀奇,半坡村离方山不远,周围的人都知道,“她能知道什么,你竟然问她?”
听梁香茹解释,樊谨言才算明白过来,族老樊刍家的老二在南京城里做生意,前段时间运一批货南下的时候在方山被山贼给劫了,就他自己逃了回来。这也是樊梦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方山有山贼的原因。
樊谨言心里乐坏了,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没想到家门口就有一伙,这不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
想到这,樊谨言二话不说,决定去打探一番,先摸清那伙山贼的实力再说。
从江北逃到江南,两人的兵器早就不知去向,总不能拿家里的镰刀去打劫吧!山贼连把趁手的兵器都没有,不被人笑话才怪。
南京城和半坡村之间的路上有一个不算大的镇子,其实就是马路两边建了些临街的房子,一般也就周围的村民买一下生活用品,或者来卖一些山里打的野味。其实,大多都是以物换物。
到大明这会,银子,银票已经普及到家家户户,可好多老百姓还是喜欢换以物换物的方式进行交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