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来!跑起来!就算不是为了好好拼命,为了努力逃跑活下一命,也该努力跑起来吧!我说了,要让你们都活着回来!”
两手各抓着一个石锁,身上还背负着沉重的行囊,李诚和于禁当先领跑于七百人的队伍之前。
而身后的坞卒显然在负重的重量上就要轻了一些,更不要说手里只能捧着两个毫无规则形状的石块。
听到李诚耍宝似的鼓舞,不少坞卒很想咧嘴笑上一笑,却发现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实在太过耗费额外的精力体力,不得不更努力的颠了颠背上的背囊,继续努力跟上。
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过是眨眼。
对于七百名几乎是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家人在李家坞良好生活的坞卒而言,这本该是最后一个月的留恋不舍和依依惜别。
当李诚要求所有人每天白天都要无条件的进行训练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痛骂着这对没有人性的父子!
然而渐渐的,他们发现所有的训练,贵为二公子的李诚都全程参与,而且永远做得比他们多、比他们好;渐渐的他们还发现,这位二公子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在无情的训练之余,从不吝啬自己的关心之意。
或许二公子想要让我们都活着回来,并不是一句空话呢?
怀着这样绝望后的希望,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迸发出了超越年龄的力量。
而在远处的另一片空地,夏侯霸则在对麾下三百算是嫡系精锐的坞卒们大声呵斥:“你们看看那些老家伙!别告诉我你们看不出来,最老的得快五十岁了吧?还能这般坚持,而你们呢!公子私兵、坞主亲点,不要告诉我竟然只是和他们差不多一样的水平!”
底下三百精锐在面对一个带领着他们夺取荣耀的县士面前,没有任何的不屑和无所谓,有的,只是深深的不服气,和满满想要一较高下的傲气!
“虽然我夏侯霸的资历,在李家坞算是浅的,但我坚信,只要你们听从我的指挥,我有能力,让你们成为李家坞中最精锐的一部!在战斗中,会带领你们做出最正确的决断、在危险时,会站在你们的最前面挡住最大的危险!”
有攀比,才会有动力,军队不是一团和气的大杂烩请客吃饭。小团体内的和谐,是保证团结的好助手;但当你需要他们尽快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两个团体间良性竞争,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管是来自于团队管理学理念泛滥的二十一世纪的李诚,还是来自于必须尽所有手段来保证强兵立于乱世之林的于禁、夏侯霸,都深谙此道。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并不足以让这些老弱残兵直接脱胎换骨,但是只要精气神上来了,就不算是最差的情况,起码一切都还有可能。
“止!”
于禁默算了下路程,又隐蔽的瞥眼观察了下后面坞卒的状态,缓缓慢下步伐,抬手下令。
“不准坐下,不准拆卸重物,原地休息!”
一个月来都是同样的命令,坞卒们从一开始的骂骂咧咧也都习惯了。喘着粗气,调整成各种能让自己感觉舒服些的姿势,安静的回复一些体力,用以应对接下来的训练。
“公子,不要太勉强。”
同样腰酸腿痛,只是强撑着不肯表露出来的李诚,看到于禁几乎像是没有负担任何重量一般的走过来安慰,只能暗暗感慨县士的强大。
不过话说回来,所谓的“气”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是牛-逼的样子,偏偏自己却一点感觉不到……
“文则不必担心,锻炼自己本也是应该,顺便凝聚些军心,怎么都是赚的。”
李诚还想要潇洒的挥一挥手,胳膊下意识的刚一发力,就发现手中的石锁完全让自己动弹不得,瞬间就尴尬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李诚一本正经的咳了咳,果断继续话题:“那个……今日的训练量,适当的增加一些也无妨,后天就要出发了,明日还是给他们一天时间,和家人好好团聚。”
说到这里,李诚忍不住看向这些一同辛苦了一个月的“伙伴们”。
偶尔几个朴实的坞卒,看到李诚目光望来,终于是有力气回报一个大大的笑脸,让李诚不由一愣,然后勉强挤出笑容回点了下头,又迅速收回,低沉道:
“我虽是说了,要让他们都能回得来……但是,真到了需要拼命的时候,我又能怎么做呢?”
于禁微微皱眉,李诚却突然一声低喝:
“文则!”
李诚转头凝视:“虽然对于应该要走的道路,我已经不会再有迷茫和疑惑。但在这条道路上,还麻烦你和仲权,尽量让这条路,少一些本可以不该的生命和鲜血,来铺垫。”
于禁肃然点头:“吾与仲权,自当尽死力!不过公子也当加强自保之能,否则吾二人实在难以放心公子一人于乱军之中。”
“不必担心,别看我白天累成狗,晚上也不会歇着……难道说同样的人,在不同的世界就有不同的命?呵……还是说,真有这么一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