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的话掷地有声的落在在场诸位的耳中,诸人心头一震愕然。
那位顾姓男子的脸色更是一变,一道难以遏制的怒意便在那时爬上他的眉梢,但很快他又将这股怒意压制了下去。
他是天听境不假,修为比起尤清只强不弱。但他也决计无法如苏长安一般,那样干净利落的击败尤清。
所以,从很大程度上来讲,苏长安这句话说得并没有错。可他却不愿意就这样被一个小辈唬住,他的脸色因此一阵青白交替,最后说道:“南苑!你莫要猖狂!这儿可是镇神将的军营,你如此胆大妄为,置神将于何地?”
“神将?”苏长安脸色忽的一变,声音也随之大了几分。“原来顾将军也知道还有神将!”
“那我且问你,此事神将可有反对?”
“这...”顾副将一愣。
“可有吩咐你阻挠于我?”
“这...”
“可有授权于你让我立下军令状!?”
“这...”苏长安三问如连弩之箭一般向着顾副将袭来,本想接着神将之名震住苏长安的他却不想被苏长安反将一军,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更是浮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迹。
当然这说到底只是口舌之利,而真正让他感到心颤甚至害怕的是,苏长安的话里所透露出的意思。
先前在饭桌上尤清挑衅苏长安,镇西关未出言阻止,在他看来,是镇西关默许他们打磨打磨苏长安。但苏长安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镇西关仍没有半点出面的意思,那这其中的含义就得让人好生思量思量了。
顾姓副将,本名顾牙朗,说起来也是世代在边关为将之人,对于这军营里那些或明或暗的规矩自认为已是了如指掌。
而想要在军营里长盛不衰,这最关键的一条,便是揣摩上意。
他的上,便是镇西关。
苏长安的一番话,让他意思到,很可能自己误解了镇西关的意思,他不出面阻止诸人挑衅苏长安,换个角度来看,很有可能是给他一个在军中立威的机会。而既然要他在军中立威,他很可能紧接着便是要重要他。
一想到这里,顾牙朗的脸色便愈发难看,额头上的汗迹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但苏长安却并不知道他想得如此之多,他只不过是随口胡诌,不想倒是敲中了顾牙朗的命门。
他看了看脸色奇怪的顾牙朗,亦不愿与他纠缠,嘴里说道:“若是无事,那便请诸位让开吧!”
其余的将领皆在这时转头看向顾牙朗,但却见他在微微犹豫之后,竟然真的便让开了身子,他们心头惊骇,更是不解。但最后,还是随着他一道,给苏长安众人让出了一条路。
这些平时素来被看不起的陷阵营士卒们皆是心头一震,少见的昂首挺胸的随着苏长安朝着军营中走去。
出征在即,虽然对这一直囚犯组成的陷阵营,镇西关一直抱有戒心,但实际上一旦离开了西江城免不了还是得让他们与大军同吃同住,因此,他们的营帐其实早就准备妥当,就在离苏长安营帐的不远处。
而苏长安将他们带到此处后,转身看向他们。眉头也随之再次皱起。
这些士卒虽然穿着甲胄,可看上去依旧衣衫褴褛;虽然列着队列,可却歪七竖八。也难怪其余营帐的人看不起他们,相比起来,这支陷阵营确实上不得台面。
可数日之后便要出阵,苏长安并没有时间来训练他们,而且,更重要的是,苏长安也并不会训练军队。
他想了想,指了指队列前的胡子,又指了指那位瘦弱的名为刘长玉的士卒,说道:“你们出来。”
二人闻言,微微迟疑,但还是走了出来。
“从今天起你们便是我的副官,刘长玉你负责传令,胡子负责调度,还有,我需要九名百夫长,人选就交给胡子,你想一下,明天告诉我。”
说道这里苏长安又顿了顿,目光再次在人群中扫视。
“我说过,我会尽力让你们活下去,但是,如果你们有谁胆敢逃跑,姑且可以试一试。是你们的脚快,还是我的剑快!”
“好!今天就到这里,胡子安排他们住下,明天卯时三刻,这儿集合!”
说罢苏长安转身领着青鸾便朝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
镇西关帐下的这场闹君终于渐渐落下帷幕,随着陷阵营的士卒们各自被分配到自己的营帐,这嘈杂的军营中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时不时在夜里巡逻的官兵还在来回走动,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官兵所巡逻的范围始终未有将这陷阵营的营帐包括在内。
有心人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一点。
特别是那些固执的认为去到西凉便是死路一条的陷阵营士卒。
待到夜深之时,这其中的某些人便开始蠢蠢欲动。
陷阵营角落处的一个营帐中响起一段极为轻细的对话。
“杜老三,你真要跑?”一个声音问道。
“是啊,老三,别跑。被逮着了就没命了!我听说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