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时。
清原与何清,辞别了明源道观,在何清依恋不舍的情绪中,离山而去。
水源道长,启元,启铭,以及颜望老先生,甚至是谢璟雯父母,都在道观门前,目送着这位清原先生,一步登天。
每一人眼中都有着震撼,乃至于向往之色。
“腾云驾雾”颜望老先生叹了声,道:“真是神仙中人了。”
水源道长想起当日与这位清原先生,联手镇压井院蛟龙的场景,仿佛犹在眼前,不禁怅然叹息一声。
此前从启元师兄弟二人口中听闻过这位清原先生,那时他道行必定还是不如自己的后来终于得见,却是不逊色于自身,而本领还要更甚。
这或许可说是启元二人道行太低,看不出清原先生真正的本事,也或是清原先生不久前才踏破上人境。但这一次相见,清原先生能腾云驾雾,乃至于成就真人之辈,其道行之进境,何止是罕见,几乎可说是举世无双。
“不可比,不可比。”
水源道长叹了声,原本受到清原先生指点,几乎要踏破五重天的界限,心中是万分喜悦的,但此刻终极难免有些自惭之感。
他偏头看去,无论是启元师兄弟二人,还是未经修行的谢家夫妇,都仍然惊愕难言。
“启元,启铭。”
水源道长沉声道:“看见了没有,我辈中人,该好生修行,有朝一日,能出入青冥,能长生不朽,方是得道高人。”
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明白了,弟子今后修行,绝不敢再有懈怠。”
清原腾空而起,俯视下方,看着正一留下的布置,终究收回目光。
若是以往,他或许还有几分心气难平,要出手破去正一的布置,稍微报复这些年被正一追杀的郁气,但时至今日,已心如止水。
正一身为人仙,但留下的布置,并不算多么高深,毕竟只是用来对付当时只在上人境的清原。
如今破去是不难的,但破去之后,明源道观或许要遭劫此外,也会显露自身行迹。
可他如今还不想跟正一有什么交集。
“这天地浩大,然而修道至此,道行高深,人间似乎也变得狭小了几分茫茫世间,再是闪躲,也终会有碰撞的时日。”
清原心道:“希望下次碰面,我不再是避而不见了”
饶是心境再是平和,但在他心中,难免也有一种想要堂堂正正,与之一战的想法。
叹了口气,清原鼓起风云,朝着南方而去。
何清的魂魄真灵,虽然已经可以长久留存,可称鬼物,但如今毕竟是白日,而且是在天空之上,罡风凛冽,难免损伤,便已经被清原收入了古镜当中。
至于那无上祖师的神像,还有许多香火愿力,便都留还于明源道观。
一路而行,经由当年的路,朝着南梁而去。
山林,悬崖,沼泽,瘴气。
那便是悬崖,当初清原和古苍贴着悬崖而走,脚下只沿着突出来的落脚之石而走,下方是茫茫云雾,当时还有凶猛飞禽来袭,费了少许气力,才将飞禽打入悬崖之内。
而那里,则是当年与古苍行来,见到白衣小将的地方。
想起那白衣小将,清原神色还有几分恍惚。
这乃是陈芝云麾下的白衣军,尽管伤重濒死,仍是锐气无穷。
当时清原好意送他伤药,可惜他伤重至此,过于敏感,便想杀掉清原,最终被古苍斩杀,就地掩埋。
那埋骨之处,如今还在,未有被野兽掘开吃掉遗体。
只是到了今时今日,当年那活生生的白衣小将,也已经骨肉消尽,成了土中一具枯骨。
无论他以往在军中多么骁勇,无论他前身是哪般人士,家中是否有还待赡养的老母,乡里是否有青梅竹马的女孩儿那一切的过往,都已经过去了,眼前这只是一具死去的枯骨。
“当初破了姜柏鉴的粮草,致使姜柏鉴战败,应该就是这白衣小将所在的一队人只不过与他一道而来的二百余同袍,也都死在战场之上了。”
清原吐出口气,他还记得,当日得到的消息之中,除却陈芝云二百白衣军奇兵突袭之外,隐约还有胡皓甚至是严宇的接应,才让白衣军顺利烧掉粮草,才让姜柏鉴束手无策,无奈弃城退兵。
收回目光,清原腾起云雾,再度往前。
以往需要一步一步行走,跋山涉水,如今不过瞬息之间,便腾飞过去,再非当年可比。
“那边,该是当年我闭关之处,修成炼形楼的地方?”
“这里是”
清原看了一眼,稍有意外,“当初的破庙?”
当初在那破庙里,有几株槐树成了精,又有鹦鹉、柳怪等物作祟,过往行人多被害了性命。
当时清原途经此地,庙中有一行人,其中便有人遭了灾,后来这几头木魅精怪,便都被清原和古苍灭去。
未想这些木魅精怪毁去之后,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