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片混沌。
不知道下坠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总之现在什么感官都没有。
时间这个时候变得没什么意义,我就像漂浮在宇宙中的一粒尘埃,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见耳边传来一点声音,先是很微弱,渐渐的声音大了些,好像是两个人在对话。
“你看,我就说他死了吧,上次让你勾他魂你还不干。”
“我现在也不同意,他看上去像是死了,实际上没死。”
“我说你这人这么那么死心眼啊,勾魂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儿,你还去研究他是真死假死,他的主魂都已经不在身体里了,你见过有人主魂不在了还能活的吗?”
“行,那你勾吧,我看你能勾着啥。你看不出来吗,他有两魂都不见了,你能找着在哪你就勾,我就不奉陪了。”
“哎,你别走啊,小白,等等我,这人就过几天等他死透了再说。”
对话声消失了。
四周真安静。
猛然响起的撞门声差点给我魂都吓飞了,哦,好像我本来就是个魂。
很大的撞门声让我意识到我可能是在一个房间里,伴随着撞门声响起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电流的声音里夹杂着孩子嬉闹的声音,我伸出手摸索,摸到了墙壁,于是朝着发出撞门声音的地方摸去,很快便摸到一扇门,我能感受到外面的力量将门撞得一颤一颤的。
门把手是那种老式的门栓,我将门栓拉开,一下拉开门!
门前什么都没有。
眼前的景物却让我愣住。
这是个世界末日般的地方,废旧的大厦,脏乱的街道,电线胡乱耷拉着,挂着许多破旧的衣服,车子横七竖八的停放,车身残破不堪,报纸满天飞舞,灰尘遮住天空,让整个世界看起来灰蒙一片。
此刻我正站在某一栋楼的一个房间门前,我眼前是个光秃秃的楼梯,只有简单的水泥钢筋连着,没有扶手。下方的地面是黑色的,不知道摔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如果要离开这个房间只能走楼梯,楼梯连接到对面一栋楼,从那应该可以下去。
我伸脚踩了一下,楼梯微微颤动。
这真比走吊桥刺激,吊桥起码还有一个扶手拉一拉。
我像走钢索一样一步一步的朝下走,每走一步心就会颤一颤,因为每走一步就会掉下去不少水泥块,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豆腐渣工程。
渐渐的走到了楼梯中间,身后却传来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人盯着。
我回头一看,看见我刚才待的那个黑暗的房间中有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正阴阴的看着我,我吓得转过身慌不折路的跑下楼梯,水泥块纷纷朝下掉我也顾不上了,等我终于跳到另一栋楼的走廊上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只眼睛不见了。
身侧忽然传来拍窗声,吓得我神经一抽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肥大的额头上长着两只又细又长的眼睛,额头下面几乎看不见鼻子,上嘴唇的龅牙无法被嘴唇包住,恐怖的露在外面。看到这个奇怪的大头后,我又看到拥有这个大头的竟然是个婴儿一样的身体,它就用婴儿一样的小手在拼命的拍打窗户。
窗户内,一位身穿白衣的长头发女人背对我坐着,一动不动。
我顿觉浑身上下都冷,赶紧低下头不去看那个怪婴,埋头朝着走廊尽头的楼梯走,想快点离开这里。
刚走过这个窗户,路过下一个窗户的时候我听见一阵切菜的声音,我扭头一看,一个系着围裙的高大男人正在做饭,那男人带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很多的方形面具,面具上只在眼睛的地方有两个小孔,其他地方就像是被血染过的纸板。
他的脸朝向我,虽然眼睛的地方是两个小黑洞,可我知道他在看我。而他手上的菜刀并没有停下,我惊讶的看见他切完菜之后菜刀顺着手指整齐的切了过去,那一个个手指就跟小黄瓜似得切成整齐的片放在菜板上,等他切完整只手之后,我看见从他面具的下方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那舌头绕到菜刀的柄上控制着菜刀,开始切另一只手……
我的妈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继续朝着楼梯口走,路过第三个窗户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皮鞭抽打什么的声音,我已经没有胆量转头去看,小跑着走向楼梯口,就在我即将踏入楼梯口时,我察觉到身后那一扇扇门都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缓缓的走了出来,正在向我靠近。
“啊——”
我大叫了声冲进楼梯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楼梯,三转两转之后便冲出了那栋大楼,来到街道上。
我能察觉到那栋大楼的每一扇窗户都有个玩意在那阴森森的看我。
反正眼下没有方向,我只能顺着街道的一头不停朝前走,一直走到一条河前我才停下,这应该是城市里的一条观赏河,我靠在栏杆上,看到河里的水是暗红色的。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忽然有人说话让我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