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冠侯此时,却已经坐着火车,自山东赶到京城。山东太平世界,他作为督军,没有理由不进京城,再者袁慰亭指名要其进京,也是推脱不得。
他所乘的专列,是仿照当年慈喜太后的花车所特制的蓝钢花车,内中摆件极为奢华,与当年太后所用,相去无几。慈喜生前,为了酬谢赵冠侯护驾救主之功,数年之内,赏赐的宫中珍宝无数,这些珍宝一部分被拿到香港变现,但也有许多成了车里的摆设。
车厢内,一张巨大的泰西铜床上,简森与他做个鸳鸯交颈的模样,依偎在一处。在他们身前,则是一只十二元辰炉,里面燃的是顶好的檀香。
简森端详着手上那枚名为你和我的戒指“这次进京,你们的大总统,又会送出什么礼物呢?毕竟他所欠的债务越来越多,如果不让我满意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继续放款给他的。”
赵冠侯笑着说道:“也别这么说,前些时南北对战,光是采购青霉素,你赚的就不少了。要说送礼,他也没什么可送的,再不然,就是把我送给你。”
“如果是那样,我会借他两百万镑。”简森也同样以微笑回应,这节车厢不许外人接近,她也可以难得的放纵自己,任意调笑,不怕为外人所知。
虽然两人没有举行婚礼,但实际简森已经成了赵家的一分子。处理了自己在比利时的不动产之后,她在故国实际已经没有多少产业,只有两三处庄园,因为牵扯到老侯爵的其他家属,不能处分,她也就干脆放手不要,任他们去管理。
自己带着大笔财富来到山东,做起了山东省财政厅的高等顾问。名义上财政厅长是夏满江,可实际上,没有简森的签字,大数目的款项就无法通过。
她既是华比银行的最大股东,又是山东省的女财神,整个山东的财政就操纵在她的手里。袁慰亭为了对南方用兵,向阿尔比昂、比利时、卡佩、普鲁士、扶桑五国银行借了一笔巨款。其中华比的贷款担保,就是两淮、山东盐税,山东全部国有的铁路收入。她有这个名义,也可以堂而皇之的住在山东,公私兼顾。
这次让赵冠侯进京,特意也提到了简森,显然跟她也大有关系。简森想来,多半还是与经济有关。
共合的财政,目前已经达到岌岌可危的地步,新正府罗掘俱穷,财源枯竭。遣散南方的部队,收买国会的议员,这些都需要大笔的开销,加上拳乱的赔款,以及之前未曾偿清的海外贷款,每年偿还不能拖欠,这笔开支也压的共合财政喘不过气来。
按说眼下战事已经平息,从表面上看,没有了打大规模战争的可能,也就不需要巨款。可是简森看来,这次既然特意叫自己去,八成又是要借贷。
赵冠侯道:“借款的事,我不参与,在商言商,贷款或者不贷款,又或者用什么担保,你自己和大总统谈,我不会干涉你的生业判断。他借的债实在太多了,按说现在是该想着还债的时候,如果继续借下去,那这个国家怕是就要破产了。现在他该想着休养生息,不能再想打仗用款。我想,大总统不是个糊涂虫,不至于走出什么昏招。”
“话很难说,他自己或许很睿智,但是当身边的人,都在合伙欺骗他的时候,即便是智者,也没办法保持清醒。大总统身边,现在聚集了一大批别有用心的人,真正对他好的意见,未必能听的进去。权力使人变的愚蠢,他或许做出什么错误的判断,也不一定。”
简森微微一笑“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说大总统会不会把冷荷也请进京来。正元这两年经营的很有起色,已经成了东南有名的大银行,陈冷荷自己,也是南方极有名的女银行家。如果不是宋遁初组党时,特意提出不许女性当选议员,国会里,一定有她的一个位子。如果她也到了京城,你一定会非常高兴。”
“是啊,把你们一华一洋两个美女银行家摆在一张床上,是我最大的理想。”赵冠侯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简森却挑衅似的看着他“只有这点么?那位普鲁士的天使,又该怎么办呢?她可是为了你,而宣布自己成为不婚主义者,你就不想让她做个没有丈夫,而生下孩子的圣母?”
“想,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水到渠成吧。不过她和你,不会一样,你是我的家人,而她,只能算是我的红粉知己。也许大家会一直做朋友,也许有一天,连朋友都做不成,这种事,谁又说的好了。”
对于赵冠侯的表态,简森显然非常满意,尤其听到他承认自己是家人,更为感动。“你这次在苏北,查抄没收的金银大概价值三百万元,按照我们的原则,可以发行六百万元的纸币。至于那些土地的价值,还未计算在内。山东,已经越来越成为一部分人眼里的肥肉,你要加小心,不但要防范外人,也要防范你自己国家的人,当心他们对你不利。为了这么富裕的一个省,有些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等到火车到了前门车站,车站外已经实施了戒严,赵冠侯挽着简森一下车,军乐队已经开始演奏。奉命在此迎接的,是袁慰亭的心腹唐天喜。他虽然不谙军事,但是靠着袁慰亭的提携,照样担任了旅长,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