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京里,就是为了来找你的。你去陪那个松江太太,我们几个怎么办?我不管,这回她要是来山东,我非给她几个厉害不可。坏规矩的东西,都是有她,才让我们轮班的规矩都没用了。还有啊,简森夫人也进京了,比你早几天,你这回不许偏着她,我们你不能不管。”
“那是自然的。简森这次到京城,实际不是为我,是为了与姐夫谈贷款的事。等到新正府一成立,第一件大事你们说是什么?既不是开国会,也不是选议员,简单说就两字,借钱。人是英雄钱是胆,没钱就什么都没的谈了。容庵想要改朝换代,那就不能没有钱。南方的乱军要裁撤,北方的士兵要犒赏,乃至要扩军,都需要钱。扬基自己国内不稳,花旗、旗昌,都不大可能借出钱来,华比正好取而代之,把这个生意做了。简森把自己在比利时的产业全部处理掉,准备把全部投资移到金国,我们怎么也要帮一帮她。”
毓卿听说简森居然破釜沉舟,心内微微一酸,她这么拼,所为的是谁,不言自明。但是随即又想到,有那个既年轻又漂亮的松江太太在,自己这边,不宜再起内讧,正合借洋兵剿寇,就改了个说辞
“简森倒是有情有义,那我们真得帮帮她,否则就没了人心了。可是现在京里的情形也很乱,阿玛连门都不大敢出。就在你来之前,四哥也吃了颗炸蛋!”
“炸蛋?”
“没事,没炸着他,把他的卫队长炸死了。听说是北方的葛明党,与南方的同道,想法不同,不主张和谈,还要继续打下去。所以想要刺死四哥,把局面彻底破坏掉。人抓住了几个,四哥趁机告病不出,是故意给太后出难题呢。”
眼下虽然南北停战,但是前线数万骄兵悍将,桀骜难驯,朝廷已经无力约束。如果袁慰亭不出面,部队生出变故,则立刻就有倾覆之祸。
隆玉倾出内帑,凑了八十万两白银,送到前线安抚士兵,但是成效不大。据说三军将校都在高呼袁慰亭的名字,显然已经不受大金王朝控制。受冯玉璋节制的禁卫军,镇守西苑,却乐得落个闲差,不肯出面弹压地面维持秩序,更别提去前线打仗了。
不管是新军或是旧军,旗人组成的部队,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这一点显然是共识。袁慰亭此时称病,以退为进,同时向两方面施加压力。
除了威胁大金以外,也在威胁葛明党人,如果不给他一个明确答复,他可能改变态度,转而命令部队南下。以当前的局势看,葛明军连遭挫折,锐气已失,与北洋军交战必败无疑,南北对峙的局面都维持不住。
另一方面,各国公使已经联合发出照会,为了敦促南北早日实现和平,禁止各国向交战双方提供武器弹药,也不得提供贷款。
这条决议看上去很公平,但实际执行上,却有所偏颇。葛明党控制的南方省份,既借不到钱,也买不到军火。而袁慰亭却以维持市面为理由,向各国银行贷款,陆续获得数以十万计的白银。军火方面,普鲁士则以履行未竟合同为理由,继续向北洋军提供军火,礼和洋行甚至允许分期付款,提取军械。
这一拉一推,立场鲜明,葛明正府的屈服,就是个时间问题。毓卿道:“四哥这回,多半是要如愿以偿的登大宝,但是他怎么酬谢你,这可得问清楚。你扫荡江淮,立下不世之功,如果他不重重的酬谢你,这可不成。”
赵冠侯笑道:“我先不说他怎么封我,我先问问,你就不难过?眼看着黄龙旗,飘荡不了几天,你的心里,就不想着保住大金国?”
“想,我是完颜家的子孙,自然愿意保全完颜氏的产业。想我祖先出自白山黑水之间,一步一步,打下这锦绣江山,何等不易。到我们这一代,拱手把江山丢出去,死后没脸见祖宗。这些,我都想过了。可是想归想,事情归事情。眼下的局势如此,纵是曾文正,左季高复生,也难以挽救。再说,自从老佛爷升天之后,这些人的作法,算是把我的心寒透了,就算你想当岳武穆,我也不答应。好在袁慰亭也不是曹操,他不敢弑君。自古来亡国之君,少有好收场,只要四哥可以善待皇室,我也就不反对他登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江山,可以交给你,也可以交给他,就是不能交给葛明党!那些人可是说过,要排旗兴汉,还要杀绝旗人的,让他们得了天下,还有我们的活路么?”
翠玉在旁笑道:“冠侯,格格的用心长远着呢。你想想看,袁项城是大臣,因为兵强马壮,就可以取天子而代之。这不就成了当年赵宋立国,兵强马壮为天子的老路?既然他可以靠着兵马得天下,你为什么不能?论兵力,论财力,山东都为天下之冠,将来你得了天下,只要好好对待皇室,与完颜家坐天下,也没什么差别。这不正合了三皇会,三皇治世之说?”
毓卿美目流转,紧盯着赵冠侯“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也要保住皇帝,保住宗室。一不许他们加害天子,二不许他们屠戮宗室。只要答应这两条,其他的我不管。如果不答应的话,那就不能松口。”
看着毓卿坚持的神态,赵冠侯不由想起当初京城那一场癫狂,金枝玉叶,竟居为妾妇。自成亲之后,其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