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对方的钱,可是来人的指挥刀已经抡着向他砍过来。这些巡捕配发的洋刀都不开刃,被砍一刀也没什么大碍,但是身上会是一道又红又肿的血檩子。被围攻者众寡悬殊,被来袭者打的抱头鼠串,查车的事,显然是顾不上了。
预先埋伏好的一名都老爷,刚想出面去呵斥一下后来的巡捕,其身边的长随却道:“老爷,您可别动,这情形不对。这帮后来的里,有两个小的认识,是善扑营的,根本不是巡警。这是成心找茬打架,给赵冠侯挡灾来着。罗三娶的媳妇,是他的青梅竹马,结果闹拳的时候,被普鲁士兵抓到了军纪营里。赵冠侯保出来之后,他乐意当乌龟,还要这个媳妇,据说因为这个,赵冠侯送了他一笔成亲的银子,还保他当巡捕,他这是报恩呢。您一出去,包准吃眼前亏,咱别掺和。”
等那位都老爷在盘算利害,计较得失的当口,车夫已经摇着鞭子,赶着马车扬长而去。这位都老爷一跺脚“白白让他跑了。”
车先到客栈,高升等人提了礼物跟在车后,转路奔庆王府。顺天府衙门里,已经得了消息,打人的罗三揍了人之后,自己摘了警帽,说了句我不干了,扬长而去。听说是后面有四恒的京城分号聘他当护院,拿的份钱比巡捕工资还要高。
顺天西路厅的同知徐文辅听了消息之后,立刻招来了手下的长随“骑快马,到善化相国府上去报信,这事咱可担待不起,最后还得是他们来碰。”
赵冠侯的马车来到庆王府,时间已经过了五点钟,庆王府外,车马轿子排出几里远。红蓝顶戴,在门外排出两条长队,比起兵吏二部门外排队等放缺的还要热闹几分。
这三人上门,自是不用通传,只是一路向里走,等候的官员,不少都向这里打招呼。“十格格,这是卑职的手本,请您给带进去。”
“十格格,是我啊,下官在山东时,跟您见过……”
赵冠侯回头看了一眼这帮人“他们干什么呢?”
“打点前程,走关节,要不就是候补想要放实缺。总之,什么人都有,就是没几个有真本事的人。不理他们,咱去给阿玛磕头。”
翠玉先到内宅里去歇息,赵冠侯与毓卿,则直奔约斋等候。虽然庆王在军机处掌枢,但他才具有限,如今军机处内,有张香涛这等能员,也有翟鸿机这样的清流,他的本事拿不出手。遇到事,大多是下面来议,他来负责签字上交。真让他自己拿主意,多半是拿不出的。
也因为此,他不会在军机处待的太晚,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府。现在约斋里的,则是长子承振。因为庆王办交涉有功,承振被封为贝勒,也成了亲贵里的红人。赵冠侯到关外不久,承振就被选派与承涛等人一起,到泰西各国考察,学习各国的先进经验,作为立宪的准备。
上火车时,还有葛明党人试图行刺,只是因为炸蛋制造的过于简陋,未等到投掷先行爆炸,承振这才算躲过一节。经过泰西之行后,承振如今的打扮,也与当初大不相同。
头上戴着红顶缎帽,身上穿的却是呢子坎肩,白色衬衫,下面穿着黑色庞塔龙裤,一只单片眼镜挂在左眼上。手中把玩的不是鼻烟壶,而是一只扬基的烟斗。赵冠侯进来之后,他一点头,用洋文打了声招呼“hello。”
赵冠侯进此情形,也用洋文回了几句,承振却是一头雾水“你……慢点说,说太快了听不懂。虽然说出了一年的洋,也跟不少洋人打过交道,可是这洋文,还是听不利索。得了,咱还是说中国话的好。”
等赵冠侯落座之后,他将烟斗递过去“尝尝?扬基总统送我的烟丝,这面子不小吧?普鲁士国王还请我检阅了他们的军队,又送了我几件小玩意,一会我给你看看。别说,这不出去是不知道,泰西就是比咱们这好,咱别的不说,就说泰西那的落子馆……”
十格格听他说的不成话,咳嗽了几声,朝他狠狠瞪了一眼。承振挥挥手“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你看要在扶桑,我这阵骂一声八嘎,一个嘴巴过去啊……”
“你敢?碰我一下,我让阿玛打死你。”
承振举举手“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还不成么?子曰,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听圣人的话,不招你。冠侯对泰西那么熟,这回没跟我们去考察,真的冤出大天来了。我跟你说,这次去的时候,可有几个笑话。老七不认识房间号,走错门了,里面一个洋女人没穿衣服在炕上躺着。老七一进去,那女人都叫差了音了,好悬没把七爷送进去……”
他说了一阵泰西的逸闻,又说道:“上午进的京?听说了,一进城就到六国饭店,北府大福晋亲自招待,真是好大的面子。行,我妹妹当初是没看错人。翠玉的事,听说了么?”
他当初也是翠玉的追求者,十格格担心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自己就在中间难以做人,连忙道:“承振,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回你那院去。我们是给阿玛来磕头的,没工夫跟你磨牙。”
“瞧瞧,我跟冠侯说点正事,你也急赤白脸的,至于么?我振贝勒现在也是体面人,要面子要排场,能说出那不外场的话来么?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