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荣之死,赵冠侯已经有心理准备,慈喜寿宴上,他就已经濒临油尽灯枯。现在去世,也不为怪。李秀山听了这消息之后,将凤喜送来的白兰地倒入杯中,朝赵冠侯一举,说了一声“恭喜。”
曹仲昆还没转过弯来,纳闷道:“老三,这韩中堂死了,恭喜老四干什么?这不挨着啊。”
“大哥,你糊涂了,怎么不挨着。韩中堂一死,谁掌枢?还不是咱老四的岳父?水涨船就高,咱们老四这回,还不弄个巡抚干干?说来,也是老四你运气不好,若是休了苏氏,直接娶十格格为妻,现在光明正大弄个额驸,那是什么样的前程。再说,那苏氏又是个不能生的,放到普通人家也该休。人家十格格别的不提,先给你生一胖闺女,说不定过几年,就给你生个大胖小子,苏氏怎么跟人家比?”
他不知道,一旁的凤喜是苏寒芝的贴身丫头,说话毫无顾忌,赵冠侯连咳嗽两声,他才会意。看看凤喜,又一摇头“怕她传话?这丫头跟主母亲是不假,可是也得跟主人亲。要不然,可没日子抬举成姨太太。她乐意传就传,我这话到哪都能站的住脚。”
“我的三哥,您就赶紧喝酒,少说两句吧。”赵冠侯摆摆手,把凤喜打发出去,又道:“中堂这一去,朝廷里又得折腾一阵。庆邸上来,对咱们这个团体,确实大有好处。宫保日子就更好过一些。不过菊人那,怕是动身还得晚。怎么也要跟庆邸那交代几句,再去韩帅那行个人情,才好动身。”
李秀山笑道:“关外有的是钱,庆王的眼睛估计都红了,不交代才有鬼。这回啊,老徐最好带个耙子去,不然的话,怕是填不满庆王的坑。”
曹仲昆则皱眉道:“关外铁勒人加扶桑人几十万人马你杀我我杀你,咱们这点人,连个水花都砸不起来。到关外,真能有用?”
“大哥,怎么会没用?秤砣虽小压千斤,几千人用对了地方,那就可以逆转乾坤。”赵冠侯自信的一笑“两国陆军水师都在交战,距离着分胜负,还早到很。现在他们两下,都要找援军,彼此势均力敌,多找一百人也是好的。扶桑人连红胡子都要收编,何况咱们这些正规军,这支力量到了关外,各方都会重视。只看海翁是否会安排了,只要安排得当,两个强国都得对咱们武卫军,另眼相看。”
等到晚上时节,赵冠侯回了卧室,孙美瑶依旧穿上了那件皮衣皮裤,戴上牛仔帽坐在床边等他。见他如恶虎般扑来,孙美瑶一边顺从的任他亲热,一边道:“当家的,我跟你说,凤喜今天哭了半天。”
“你可都看见了,我今天一天跟两位兄长在一块,这事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我没说是你。我问了,她是替苏姐在哭,说你要休了苏姐。我跟你说,这个家里是有苏姐这么个好人在,家宅才能平安。你要是休了她,我可也走,十格格那样的,别想骑我脑袋上当大妇。”
“那是三哥说的,跟我没关系,我可没这么说过,别瞎传。”
黑暗里,动静渐渐变小,孙美瑶着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挺介意女人生不生孩子。李秀山的家眷,苏姐很照顾的,结果就为她不生,姓李的就要你休她。我也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是不是也要休我?不对,我是妾,不用休,赶出去就行了。”
“那我可舍不得。这么好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往外赶。就你胸前这对宝货,就让我爱死了,怎么舍得送出去。再说,人人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我对这个真的不在意。生固然是好,不生也不强求,你想多在部队待几年,我也不怪你。你就算一直不生,也没关系。”
孙美瑶小声道:“我跟你说,你不许说出去啊,我是害怕。我娘就是生我时难产,我爹保小不保大,她就那么去了。十格格生孩子时,我也在家,听她叫的,我当时腿都吓软了,真怕苏姐也喊一句保小不保大,她就也那么走了。我……我害怕……”
一向天地不怕的土匪首领,连洋人都敢绑票的主,此时说出我害怕来,颇有些难为情,赵冠侯很体贴的一笑“我懂。这没什么可丢人的,怕就怕,怕就不生,我不会为这个事跟你别扭。你要是想生了,就跟我说一句,不想就一直这样,挺好的。将来看谁孩子多,过到你名下一个,也就都有了。”
孙美瑶沉默片刻,忽然道:“这回到关外,能陪我玩几天么?就咱两人,没有别人打扰。就像你陪苏姐,陪十格格她们一样,我比不得苏姐和你青梅竹马,也比不得十格格金枝玉叶,可是我也不想就是永远当个小的。至少在关外这段日子,你只有我一个。如果……如果我什么时候不怕了,就为你生。”
两人相拥而眠,在外面打地铺的凤喜,却把两人的一切动静都听了个真切,知道赵冠侯无意休妻,她总算长出一口气。可随后,又悲上心头,如果一个个姨太太都有了孩子,夫人又该怎么办呢?
由于事先办好交涉,扶桑军知道这是金兵的船队,并未阻拦。铁勒的海参崴舰队不敢袭击阿尔比昂的船只,因此金军行动极是顺利并无风波。上岸之后,王五已经带了几名弟子在此等候。
两下见面,王五拉着赵冠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