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于生意场上,她也是个有手段有见地的女子,不会受人操纵,也不会受人恐吓。一些家族里的子弟,乃至于江湖上****中人,也曾认为一个女子软弱可欺,想要占她的便宜,谋财谋人。但最终,这样想的人都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掉,而她依然是长袖善舞的锦姨娘。
可是今天,在赵冠侯的目光扫视下,她却真的感到了恐惧。这种目光并非是普通江湖凶人那种是耍狠放刁,而是一种真正的冷漠,自己只要拒绝,他就能轻松毁灭了自己,从身体到精神,都能毁的一干二净。房间里地龙的温度很高,她却感觉身上发冷,下意识的把身体蜷缩起来,拉过旗袍来,遮挡着躯体。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锦夫人明明年纪比赵冠侯大,两人又是刚刚有了一番零距离接触的,此时却似个小姑娘似的,向后退着。仿佛对方正对她有什么不轨企图。
赵冠侯摇摇头“我要做的都做了,还能做什么,你要想的话,我倒是可以接着做。”他蹲下身子,抓住锦夫人的脚,在她的纤足和小腿上抚弄着
“你不用怕成这样,我不是要吞并四恒的祖业,事实上,要没有我,四恒就算不破产,也要大伤元气。四恒的财源,原本就是几项,一是官员们觉得京里安全,把款子存在京里的钱庄,不求利息。二是放京债,借据一万实付六千,吃的是面子饭。现在京城都被洋人占了,自己人的钱庄,安全两字谈不到。而经过这番变故,四恒在京里的关系用不上,京债一事也是妄想。我这句话放在这,以后京城里是洋人银行的天下,你们还想在京城立足是办不到的。”
锦姨娘被他抚弄的脸微微泛红,但是心里也认可这个男人的说法。只听他又道:“山西老家是你们的根基,这我能明白,但是这个根基,是守不住的。田地搬不走,这且不提,我只说银子,你们留在山西的镇宅银子,早晚要丢光。岑三放了山西藩司,第一件事,就是要练兵,练兵的第一件事就是筹饷。你们这些富商,是第一个要被他当猪来斩的,银子早晚都要变成山西的兵费。我将来要自立门户,你们四恒帮我办粮台,难道还怕不能发财。”
锦夫人听这话,心头略微放松了些,四恒最大的困境就是缺乏财源,若是能承揽新军粮台,就等于有了固定的藩库官款,吸引各方存款时,也有了个强力保障。但她仍有疑问:“你不是有那位简森夫人么?何必还要我们四恒?”
“我有了妻妾,不是还来找你么?”赵冠侯在她的脚上一捏“我不会把鸡蛋放在一只篮子里,简森是我的女人,你也跟我睡过。我信她,也信你,这生意你们两下一起做。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中国人,我可以多信你一些。你们四恒是百年老号,有老交情老关系,各处的朋友也多,比华比银行更接地气。官面的事,洋人可以去吓人,但是到了百姓间的事,就得你们出面更好处理。其实我让你们把生意挪到山东,也是为你们好。”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把基业挪到山东,那你要不在山东,又当如何?总不能四恒跟着你搬。”
“我的帘眷不衰,走到哪里,四恒都是我的帮手。而且我说一句话,信不信在你,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山东的。”赵冠侯边说边在锦夫人胸前一捏,锦夫人低头道:“只要你有良心,那就一切都好了。”
她并不糊涂,赵冠侯分析的这些事,她也知并非虚言。连朝廷都打不过洋兵,华商自然不可能战胜洋商。
大金的金融业分南北两帮,两下各成体系,互无往来。北方以四大恒为翘楚,且与若干票号有来往,其一倒,则北帮有江山倾颓之险。是以南帮一直想要搞倒四恒,自己一统金国钱业。这回四恒总号炉房被毁灭,南方的钱庄以源丰润为首,落井下石,开始下黑手。
朝廷里不少南方官员,也在向朝廷建议,要四恒归还所欠的朝廷欠款,兑付全部票据,希望以此将四恒彻底打垮。
所幸者,就是之前赵冠侯保了董家家小离京,全部重要票据都带到了山东,以票抵票,并不为难,使得四恒保留了根基。可是将来,如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四恒与南帮相斗,恐怕依旧是败多赢少的局面。
生意场上,从来不缺乏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案例,当年名动天下的胡光墉,也不过一夕之间就成了穷光蛋。她如果拒绝赵冠侯的提案,这个关系就要断绝。除去男女之间的关系外,对方对于四恒的支援就要终止,那笔行宫的工款,怕是也不会再存在四恒。这笔生意一旦终止,怕是四恒马上就要吃倒帐。
想到这里,锦夫人总算长出一口气“大人,我听你的。咱们四恒,今后就是和大人共进退的买卖,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听。就像这信,您让我写,我就写,可是怎么写,得您手把手的教我。”
从四恒出来时,已经过了中午,锦夫人正值虎狼之年,书信写完之后,少不得又要喂她一次。比起这么个妇人的侍奉,赵冠侯更在意的是四恒的根基和它的关系网络。
曾经的北中国第一大钱庄,自有其广泛的人脉,在商界也有着自己的合作伙伴。如果自己出来自立门户,粮饷上,就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