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端王暴毙,但是濮儁依旧是大阿哥,再加上端王福晋与太后的关系,这一脉依旧是比较红的亲贵。
即使是在哥萨克队伍里,发现了辅国公承澜家的包衣,也不能说明哥萨克袭击鸾驾的事,与承澜一定有关。对于这一家的未来,大多数臣子还是持看好的态度,即使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就是革去宗室官身,等到太后做寿等场合时再行讨好,依旧可以起复。
风暴的来临,是在毓贤遗折送到太后手里的时候便开始形成的,慈喜看了遗折之后不动声色,只说了一句“便宜他了。”由此判断,遗折内容应是毓贤上折请罪,太后对他的死不以为然。
只是慈喜放遗折之后,依旧在马车里与荣寿大公主和福姐说闲话,过了约莫半个钟头,才对福姐道:“你这孩子太闹腾,别跟我这起腻,去,把你阿玛给我叫来。”
等到韩荣过来,慈喜立刻吩咐停车,与韩荣嘀咕几句,等到韩荣离开时间不长,赵冠侯就带了他那支米尼步枪哨赶到。
快枪队一来,慈喜的脸色立刻就变的严肃起来,高声喊道:“崔玉贵!崔玉贵在哪?”
崔玉贵听这招呼声不对,连滚带爬的过来见礼,不住的磕头“老佛爷,奴才在前面开路,没听到您招呼,老佛爷恕罪。”
“开路,那可是够辛苦的。得了,这大热的天,你这么胖,这重活,就不让你干了,你这些年在宫里很是不容易,也该歇歇了。赵冠侯,把他带下去,让他好好歇一歇。”
崔玉贵心知不好,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几条大汉已经扑上来,将他牢牢按住。饶是他身上有些武功,此时也没了做手脚处,被人捆个结实,向后押去。
慈喜随后又吩咐道:“已革贝勒承濂,辅国公承澜大逆不道,辜负圣恩,着即刻捕拿到案,不可怠慢。赵冠侯,去办你的差事,顺带,抄了这两个奴才的家,给我用心搜一搜,看看他们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承濂兄弟所在的位置离御驾不算甚远,正和那王那彦图说着闲话,就见赵冠侯领着一群官兵过来。承澜面色一变,左顾右盼的找出路,可是那彦图却已经冷笑道:“二位,我要是你们就别瞎折腾了。都是场面上的人,难道连起码的脸面都不要了?让几个大兵把你们揍一顿,好看啊?就说我动手,你们哥两捆一块,是个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罪过,但是束手就擒没毛病,要是乱动,一准吃亏。”
等到半个钟头之后,两家的家眷已经哭着来找端王大福晋想办法。两位亲贵的家产,尽数被武卫右军查抄。这两家在抄杨立山家时,是发了大财的。没想到转手就做了过路财神,全部财产都被官兵夺了,只好来找大福晋想办法。
大福晋面沉如水,看着几位妯娌“你们跟我哭,我也没办法。这是老佛爷下的旨,谁能拗的过?我只盼望着他们,没真做下什么天佛不容的事,否则的话,不但他们自己没个好,怕是还要牵连你们。先跟我的人在一块待着,我想,右军绝对不敢到我的车上搜人。至于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抓人的当口,慈喜已经紧急召见了全部军机,在路上开会。那份遗折被传阅下去,那是一份毓贤的自供状。将自己到山西之后排教杀洋的过往详细介绍,又将端王兄弟给自己写信,透露慈喜要捉拿自己正法,并让自己带兵造反,扣押两宫立大阿哥为君的计划全盘托出。
慈喜的脸色如同铁青“这两个猪狗不如的奴才!在这个时候,居然想要谋反!我早就看出,这两人品行不端,久后必为祸患,碍着大阿哥的面子,想着让他们自己改好,可是没想到,这两人却是越来越放肆了。毓贤死的好!他若不死,我也要抄他的家,灭他的满门。看看他干的这都是什么事。万岁的旨意,只说与洋人开战,可从未让他滥杀无辜,屠戮妇孺。你们说一说,他做的这些事,可是奉了旨?”
韩荣道:“老佛爷,毓贤辜负圣恩,肆行不法,不但与国法不容,更有损您慈悲的名声。他既以死,人死不结仇,念他死后出首承濂兄弟之功,就不追究他的家眷,只追究他一人就是。”
赵舒心知,此时再要为其说话是自己找倒霉,只好道:“太后圣明,早已看出毓贤品行不端,臣等万万不及。”
“别说这些没用的,现在的情形是,山西不能没有巡抚,必须委人。再有,承濂这对兄弟怎么处置,你们倒是拿个主意。赵舒,你是管刑部的出身,我要听你说话。”
这看似问计,实际是站边,如果赵舒再刻意回护两人,必遭不测。他久历司狱心头雪亮,当下回奏“臣以为,承濂兄弟阴谋篡位,罪在不赦,理应处以极刑。朝廷虽有宽待亲贵之法,但这法不是为乱臣贼子而设,其二人不在减免之列。”
“处以极刑?”慈喜看看另外三人,见三人都表示赞同,她点头道:“确实该这么着。当年肃六就是自恃亲贵,谋图不轨,被处以斩刑。今天的承濂兄弟,过恶与肃顺相同,也应处斩。可是现在和议未成,洋人要的祸首,如果我们都给宰了,那帮洋人又该不高兴了。暂且把他们押起来,等着议和完成之后,再做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