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笑脱去夜行衣,将随手捡来的长剑和夜行衣全部扔到河里去。然后绕了一个圈,回到了游返所在的小屋内。
今日他本来是想找游返商量事情,却被游返拉着来到了城南。那些黑衣人如何破墙而入,夏侯龙如何指挥退敌,他和游返都在角落里听得一清二楚。
出手相救是游返的主意,对于东方笑而言,只要身份不被看破,他也无所谓。自从卢晓玉的情缘一了,他的心境为之一变,剑法收发由心,显得更为游刃有余,洒脱自如。他知道,他的剑道又上了一个台阶。而薛青纹又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即使游返不央求他出手,他也有点手痒。
薛青纹的剑法没有让他失望,华山的剑法质朴简练,每一招每一式经过了千锤百炼,看似简单,实战中威力惊人。最后薛青纹使出的白龙洗玉泉,一招十三式,更是其中精华,剑光泼洒开来,犹如白龙出水,令人为之目眩。能与如此对手过招,令东方笑有如饮美酒一般醇醉。可惜最后司马求赶到,中断了剑招,他也不得不就此离去,但区区三招较量,已让他又有了一些心得。
东方笑推开门,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原本莫须锋养伤的床上,躺着那个面容瘦削的黑衣人。
游返也站在一旁,看到东方笑归来,才舒了一口气,道:“今日还真是冒险,若不是东方兄最后挡住薛青纹,我们都恐怕回不来了。你没受伤吧?”
东方笑笑道:“薛妙剑名不虚传,不过我也没有多和他纠缠。”他目光转向那黑衣人,只见此时那刺客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身上伤口已经全部处理过了,上了药,缠好了绷带。
“他叫空空子。是胡老三手下的一员干将。以前是太行山上有名的土匪头子,藏在一个道观里面当道士,但实际上方圆几十里内的绿林强人,都要听他的号令。”
游返一边打了一盆水,将手上因包扎伤口染上的血渍洗掉,一边介绍起了眼前这黑衣人。虽然语气轻松,但心中实际上掀起了巨浪波涛。谜底还是被揭开了,真的是不平庄的人。胡近臣为何要派人杀辽国使臣?莫非不平庄背后是朝中的某个元老重臣?如果真是如此,他会觉得很失望。不平庄一直以来都是江湖中的异类,胡不平也因为替弱小出头,打抱不平,才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如果它只是朝中党争的棋子,那以前赚得的名声就只是沽名钓誉了。
东方笑转念一想,也明白了游返的担心,安慰道:“你毕竟只是挂了个名在东城帮,也不能算不平庄的一份子。若真是胡近臣做的,你不说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况你还救了他一命。”
对于东方笑而言,中原如何变化,都与他没有关系,他只关心昆仑派自身的利益,和自己的剑道修为,这些复杂的勾心斗角,是他所不屑的。
游返洗净手,用干布擦干,接着道:“我要赶去见他一面,将此事告知。”
东方笑皱眉道:“游兄,恕我直言。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些许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各方警觉。况且,胡老三事情暴露,恐怕要不利于你。”
游返道:“我救下了空空子。他该信我才是。而且如今只有我们知道这些黑衣人的身份,六扇门怕也查不出来。空空子办这种大事,随时会死人,总不会公然带着能被人一眼看穿的手下出门吧。”
他絮絮叨叨说了两句,又请东方笑照看一下受伤的空空子。
“空空子受了重伤,右手使剑恐怕以后也要受到影响。他若醒来,麻烦东方兄解释几句。”
他披上外衣,推开门,顶着风走了。
游返一路东拐西拐,到了东城帮,使人按照原有约定方式通知了风二胡子。
风二胡子片刻便至,一见面就问道:“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游返心中一动,看来胡近臣做事,就连手下这些心腹都瞒着。又或者,只有空空子才是他真正的心腹?
风二胡子听他说这么晚要见胡近臣,犹豫道:“胡三爷目前确实在附近,不过……既然你有要紧事,我来带路。”
谁会这么晚吃饱了没事做找胡老三聊天?自然是有要紧事。风二胡子也是聪明人,二话不说,立刻出发。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一处河边的院落。胡近臣不知道为什么,每到一处地方,都会选择一个隐秘的所在作为落脚处,且从不重复。现在游返有些明白了,谁要是暗地里做刺杀辽使这种事,也必然要躲起来,狡兔三窟。
胡近臣见游返前来,也颇为诧异,然而听他说出那句话“空空子现在我处”后,顿时平静了下来。他喝退左右,才详细问起了经过。
胡近臣听了他述说的经过,说道:“这回游兄弟能救起空空子道长,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顿了顿,说道:“只怪我没有计划周详,惹得道长犯险。若是一开始能知道六扇门精心准备,也不至于如此。不过,那些掌门人居然会联手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痛。”他一听说空空子虽然受伤,但是还活着,语气便轻松了下来。
游返也暗叫一声惭愧,其实他听说了刘文渊在茶楼中的话,当日他语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