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返知道庄主脾性,看到新奇的宝剑宝刀,那是非要揣摩一番,不会轻易停手的。便赶紧迎上前去,道:“庄主,这是陈二牛,我在大名府遇上他要卖着宝剑,开价一百两。我也看不出好坏,便领他过来,让庄主鉴定一下。”
这时这剑已解开麻绳,更显得古朴。二牛大喇喇捧上宝剑,高声道:“我爷爷常说,宝剑易得,能识得宝剑的人便难找。他老人家在世时,常推许庄主是天下第一铸剑师,若是还有一人懂这把剑,非庄主莫属了。今天二牛便将这剑带来给庄主瞧瞧。”
这犟牛平时倔得很,这时这几句话,倒是讨巧的很,也正巧碰上庄主人逢喜事精神爽,被捧得笑呵呵,轻飘飘起来。
可一接过剑,庄主整个人便焕发出一种气势,腰挺直了,肩膀也伸开了,两手摸着宝剑,神情肃穆,刚刚的穷酸铁匠顿时变作铸剑的宗师,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宝剑。游返知道,只有诚心的人,才能与宝剑共鸣,而庄主此时,便是抱着仰止的态度,去接触每一把剑,无论好坏,去抚摸,去感受,那炉火中的煎熬,反复的锻炼和打磨,深红的烙铁奏出的狂响。
庄主指着剑身某处,突然道:“这是百炼法打出的剑。你看,剑身纹路细密紧致,是反复锻造的结果。百炼法自前朝便失传,山庄里也只保留了些残篇。这剑是用沉铁制成,若是用传统的百炼法,这剑锻造时便容易断裂,淬炼后太脆,没有延展性。这真是奇了,莫非还有什么秘法?”
他这话没有指定人,但游返站得最近,便好似给游返一人所讲。庄文清与二庄主都不感兴趣,便坐在那里,脸上挂着笑容,却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只有游返不住点头,似懂非懂。
“呜……”二牛突然痛哭出声来,朝着门口跪倒在地,高呼道:“爷爷……终于有人看出来了。”
游返忙拉起他,问其究竟。
二牛兀自流泪不止,这么一个大块头,却不知什么事情能这么伤心。只听他断断续续道:“只因庄主能看出其中手法,想必爷爷在天之灵,也能含笑九泉了。不错,这便是百炼法,不过不是普通的百炼法,是我家祖传的。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油包裹着的小册子,扬了扬,道:“这便是我爷爷留下的百炼法密录,我自己看不懂,只怕这世上也少有人知了。今日庄主能说出来,便证明庄主和爷爷是知己。这册子,便送给庄主了。”
庄主接过那册子,打开了封面,皱着眉头翻了几页,接着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由手舞足蹈道:“今日真是好事接二连三,这正是正宗的百炼法,其中似乎还经过改良,看,其中记载了如何百炼成钢。我正担心玄铁石杂质太多,锻造过了,便太过脆弱。此物来得正是时候,太好了。”
这话仍是对着游返说的,游返瞟了瞟那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还配有图形,自己却看不懂,只得继续点头。
庄主拍拍他肩膀,道:“好,做得好。游返,你能带来二牛和百炼法,真是雪中送炭,做得好。你们两人说说,想要什么奖赏?尽管提。”
意外的幸福来得突然,游返还没反应过来,那木讷的二牛更是沉醉在对爷爷的缅怀中,没有搭理。只有庄文清听了进去,插话道:“游返来山庄才半年,立了不少功劳。之前找到赤晶石的也是他,作山庄行走也是成绩斐然。可他心心念念便是要回三大房,天锤房程老爷子前些日子卧床生病,不能掌事,便让游返代他处理日常事务吧。”
程老爷子便是那鬼斧,掌着三大房之一,是金剑三杰,在山庄内也有很大的话语权,此时庄文清提议游返去替他主持天锤房事务,虽然只是临时替代,可那位置在山庄内也是屈指可数,直直将他推了上去。
庄主也没冲昏头脑,皱着眉头道:“天锤房老资历的多,游返新来,恐怕不能服众罢?”
游返自己掂量了一下,也觉得骇人听闻,要赶忙谦虚推让一下。可是庄文清紧接着便在那边道:“资历是历练出来的,可才能却是天生的。那天锤房这么多年都没出什么杰出的人,否则程老爷子也不会这么操劳了。游返既然出色,便让他试试,山庄内也总不能老起用老人了。老人虽然稳当一些,总不如年轻人来得有朝气。”
二庄主本来事不关己,在旁边光听着,这时听庄文清一味帮着游返说话,又忆起上次两人冲突时,替她解围的正是此人。不由疑惑起来,朝着游返看了一眼。只见此人站在那里甚不起眼,可是骨子里却镇定自若,只是静静听着,似乎听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要知道普通人若是得知要出掌三大房之一,恐怕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不由留意起来。
庄主仔细琢磨了一番庄文清的话,又打量了一下游返其人,缓缓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山庄内这么多年循规蹈矩,也该用年轻人冲一冲。游返,你便暂时接掌天锤房,替程老爷子处理一下日常事务,这段时间也没有其他事,便是全力打造吞日剑残月刀。二牛看起来力气足,也去天锤房,做个管事的,权做游返的副手吧。”
几人商议得定,游返仍犹如梦中,知道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