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川与顾蕴等人在亭子外等了片刻,仍没听见四皇子与顾芷的声音,宇文承川正要问话,就听得庄敏县主尖叫起来:“这个贱人,到底对我家殿下做了什么,让他这么半日,我什么法子都用尽了,仍然叫不醒他,贱人,我杀了你……二皇兄,请你让开,我今儿非把她打个稀巴烂不可!”
然后是二皇子冷厉的声音:“我能理解四弟妹的心情,只是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前,这贱人还死不得,最多我答应四弟妹,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若四皇弟是无辜的,便将她交由四弟妹,任凭四弟妹发落便是……贱婢,你还叫不醒她吗?叫不醒就给我动手,一直到她醒来为止!”
贴身宫女闻言,对着顾芷好一阵不客气后,沮丧道:“殿下,还是弄不醒侧妃娘娘……弄不醒她……”
二皇子就越发生气了,怒不可遏道:“既叫不醒她,那你来说,你日日贴身服侍她,本殿下不相信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全部从实招来,本殿下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否则,本殿下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宫女闻言,瑟缩了一下,才勉强说道:“奴婢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个中因由与细节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请殿下明……啊……”
话没说完,已被二皇子踹了个窝心脚,却不敢申吟也不敢求饶,忙捂着胸口艰难的跪直了身子。
二皇子已又冷声道:“本殿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你若是说了,你的命是保不住了,你娘老子的命却还能保住,反之,你们全家就一块儿去死罢!”
那宫女闻言,终于支撑不住哭了起来:“殿下,奴婢说,奴婢说便是,求您饶奴婢及奴婢的家人一条生路,奴婢什么都说。”
哭了一阵,才胡乱拭了眼泪,哽声道:“回禀殿下,此事其实、其实都是侧妃娘娘一手策划的,皆因她早年在娘家时,便恨毒了太子妃,恨太子妃是嫡出她却是庶出,天生高她一等,恨显阳侯和显阳侯夫人待太子妃做侄女儿的反比她做亲生女儿的好十倍,更恨、更恨太子妃抢了她的心上人……只是之后她一直找不到报仇的机会,所以只能忍着罢了,好容易此番有了机会,她自然不肯放过。”
“说重点!”二皇子听了一阵,不耐烦起来,“别扯这些没用的!”
那宫女闻言,忙喏喏的应了,继续说道:“可太子妃身份尊贵,身边仆从如云,岂是她想报复,就能报复得了的?于是她便把主意打到了太子殿下身上,前些日子她不是日日都变着法儿的往太子妃跟前儿凑么,想的便是趁此机会,引得太子殿下上钩,为此她还特意调了一种香,她虽从未告诉过奴婢那香有什么功用,奴婢却猜到,那香应当有、有催情的功效,所以偶遇了太子殿下几次后,她便自信太子殿下已经上钩了,这才会特意策划了今日之事。那件衣裳也是她提前准备好的,打的主意便是,无论太子殿下上不上钩,她都要诬陷太子殿下,让太子妃颜面尽失痛苦难当,继而与太子殿下反目成仇,那太子妃后半辈子便只能活在痛苦当中,她积年的那口恶气才算彻底出了。”
一席话,说得二皇子又惊又怒:“她疯了不成,就因为早年姐妹间的一点小龃龉,就敢胆大包天的陷害当朝太子,难道她就没想过,事发之后,她也活不成了吗?还有你,既然早就知道她疯魔了,为什么不回了本殿下,若本殿下一早知道,便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了!”
那宫女颤声说道:“奴婢不敢欺瞒殿下,她赏了奴婢许多财物,奴婢别说这辈子,便是下辈子,也未必能得到的财物,奴婢一时禁不住诱惑,就做了她的帮凶。至于她自己,她说她的心早在当初心上人被太子妃抢走的那一刻起,便已彻底死了,之后的这么多年,她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殿下,奴婢已经知道错了,求殿下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下半辈子一定做牛做马,以报殿下的大恩大德,求殿下饶了奴婢这一次……”
二皇子断然打断了她:“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本殿下已说过,你是决然再活不成的!本殿下再问你,四皇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她陷害太子殿下是因为她恨毒了太子妃,四皇子妃与她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又是为什么要陷害四皇子?”
“回殿下,她并不是有意陷害四皇子的。”那宫女没了指望,声音就抖得越发厉害了,“四皇子殿下不是吃多了酒出来醒酒么,奴婢估摸着,她见了四皇子后,以为是太子殿下,便……殿下不知道,她事先吃了药的,难免有些精神错乱,一时认错了人也是有的。偏奴婢当时奉命在远处放风,隐约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后,便以为她已得手了,这才会按计划立时跑到大殿里去,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事情给闹大了……殿下,求您饶了奴婢罢……啊……”
话没说完,忽然就尖叫起来,却是亲眼看着二皇子“咔擦”一声,扭断了顾芷的脖子,让顾芷还在昏睡着,便哼也没哼一声,直接去见了阎王。
庄敏县主主仆循声看过来,正好就看见这一幕,当下也唬得凄声尖叫起来:“杀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