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心,我看到副主任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就猜到昨晚对他来说八成是个不眠夜。 他闭着眼睛问我:“何翼,你累不累?” “当然累,昨晚您一定弄到很晚吧?” “是啊!咱稍微休息一会儿吧!这都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吃完再弄,不然怕是吃不下饭。” “那两具无头尸你看过了吗……” “划开了一点,现在不敢再划下去。” 我感觉副主任好像是话中有话,想必这两具尸体里一定有千秋。 副主任睁开眼睛,站起来对我道:“吃完饭再说吧!” 等我们俩都吃完中饭后,副主任对解剖那两具尸体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到底有多可怕?”我试探着问道。 “不可怕,只是恶心。”副主任终于放心让屁股离开座位了。 恶心?我们不是常常都要接触到的吗?到底有多恶心,能让工作了十余年的副主任都迟疑。 走到了解剖室,我立马戴好口罩和手套,然后从勘察箱里取出一系列工具陈列在桌上。 选择了那具胖的无头尸,接着副主任划的地方继续划了下去。 一股屎尿味扑鼻而来…… 我靠,这凶手是没有嗅觉吗? 尸体内的内脏已经被完全掏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坨坨黄绿的、浅黄的、深黄的、棕色的…… 而且里面还灌满了液体,看其颜色,不难辨认出这就是尿液。 这时副主任捂着鼻子冲了进来,说道:“我之前稍微切了一下下,就闻出来里面不对劲……” 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副主任把这一具放在解剖室的最后,那一具放在最前了…… 我忍了一两分钟,把里面的屎块弄出来一两个,就实在是受不住这气味,奔到了前一具这里。 副主任在门口向我挥挥手,仍是捂着口鼻,道:“网上本来有那种防护性很强的口罩,现在真是后悔没买下来!我先去拿空气清新剂。” 我换了一把解剖刀,这一次是小心翼翼得切开。 然并卵,这具尸体也不寻常! 里面充斥的倒不是屎尿了,但也是难闻的。白白的,有股很浓烈的膻腥味儿。好吧,我大概这是什么液体了……这是一种能从中提取到男子dna的液体。 这回恶心情况稍稍好些,但这里面的液体量实在太多,而我不难从中看出有颜色不一的部分,所以我怀疑这可能是来自很多男人的…… 由于液体几乎灌满了女尸的腔内,我不得已只能用大型烧杯来分装。 装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副主任回来了,他边喷洒清新剂边四处小跑,连角落里都没放过。 过了半小时多,我认定无头女尸活着的时候就被凶手在肚皮上划了一道超长的口子,然后凶手掏出她的脏器,最终使她失血过多而死。 而副主任基本是在无头男尸和门口两边跑,我大概能摸透他的情况,忍得住的时候,他就动那尸体,忍不住了,他就跑到外面去透透气。估计还要很长世间才能弄好,副主任年纪不小了,腿脚不利索,我有点同情他。 但要我去帮帮他吧,我还真的很不情愿…… 我也决定去外面透透气,顺便把手术衣扔了,此时却看到副主任的救星来了,没错,是主任。不过他身后还跟着林琴。 主任不悦道:“你怎么在外面?” “稍微透透气,里面的恶臭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主任没有说话,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就走进去了。琴也要跟上去,我连忙拉住了她。 “别进去,你会吐的。” “有这么可怕吗?” 我暗笑了一下,说道:“不信的话,你等一下看主任的脸色就知道了。” 没过几分钟,主任就大喊道:“何翼你给我进来!” 我走了进去,咬牙笑了笑:“什么事?” 主任一脸严肃,慢慢伸手指向无头男尸那里。每次他用这种表情,那就是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命令,甚至我还能感受到君临天下的威严…… 我沉住气走到无头男尸旁边,一见我来了,副主任立马脱掉了手套,捂着口鼻撒腿就跑。到了门口那里,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把站在门口的林琴吓得不轻。 我才干了十分钟,便觉得我也有种想吐的冲动了。我硬是再忍了十分钟,然后我不管主任会怎么生气,直接就飞冲了出去。 副主任的呕吐物本来已经被处理掉了,不过我的呕吐物又做了替补。 我吐了很多,看来副主任叫我先吃饭这个对策真是适得其反了。吐完后,林琴拉着我和副主任到外面呼吸清新空气,这才好受了些。 我心说我们两位素来面不改色的冰山法医,哪里受过这种恶心啊? 谁知道不一会儿主任就走出来,叫了一声我们,然后勾勾手指头示意我和副主任归位。 妈的,我当初作什么死选法医专业! 林琴跑到主任面前,说:“能不能别让他再吐了?何翼哥他胃不好。” 哎?她是怎么知道我胃不好的?估计又是林萧说的。 副主任也跑了过去,哭诉道:“主任,我已经在那具尸体上花了很多时间了。” “为什么不让主检和实习生来尝试一下?”我问主任。 主任舒了口气,道:“朱梅死了,而且我之前去找小王,发现他失踪了。都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我哪敢让实习生们过来呢?” 副主任、林琴和我三人异口同声地疑惑道:“死了?” 主任皱着眉头,道:“对,今天早上发现的,中毒的六人中有五个也被杀了。汤组长已经带人去医院详细调查了。我来后就跟医院里的法医一起给死者做尸检,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 “您早上突然离开也是因为这件事?” “嗯,汤组长打电话过来的。” 林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