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错对于自己的刀被挡住,没有任何的惊愕。
斩入气息之中,顺着对方的气息直接斩击对方的经脉。
这样完美的斩击只能出其不意,但凡对手有了戒备,有了提防,这样完美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对面有知道他身份的穆少恩,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抱任何的希望,自己能够斩入谁的气息之中。
他从一开始,没有任何要投机取巧的想法。
苏错挥舞着手里的不共戴天,看着迎接着他斩击的醉不归,神情很专注。
不共戴天与醉今朝隔空交击着,不断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清脆得仿佛是银铃一般,不绝于耳,很是好听,好像是一支曲子一般。
但是在战斗中的人却没有谁有兴致去听这样的一支曲子,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战斗之上。
沈瑕思手里的银枪也追随着她的骑士们递出,这里的空间太狭小,没有给她任意驰骋的机会,但是她手里紧握的银枪也因此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哪怕一个极短的距离,也足够她将手里的银枪发挥到极致。
发挥到极致的银枪之上流淌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是月华一般,安静而清冷。
清冷的一枪递出,千军万马的齐声呐喊都消散在了夜风之中,只剩下了夜风吹拂过大地所带来的微微的凉意。
银枪与锈剑悄无声息地碰撞着,摩擦着,溅起一片火星,如同星辰陨落一般在夜色之中拖曳出无数的痕迹,绚烂无比。
那就仿佛一艘顺流而下的艨艟巨舰与一头逆流而上的大鲲陡然碰撞。
那一刻,樯倾楫摧,巨舰的龙骨折断,船舱被大鲲撞裂而开,漫天的木屑横飞,裂口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呜咽,江水不断地灌入艨艟巨舰之中,使得巨舰不断地倾斜,不断地下沉。
而大鲲也并不好受,它的骨骼在碰撞之中彻底断裂,无尽的木板刺穿了大鲲的鳞甲,刺入了大鲲的血肉,使得鲜血在江面之上洇散而开,迅速地将江面染得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银枪与锈剑的交锋几乎是两败俱伤的,银枪之上流淌的月华变得有些黯淡,那银色的光辉也蒙上了一层黯淡的色彩。
而锈剑,斑驳的表面也在银枪的碰撞之中变得愈发斑驳,一道道细密的裂纹随之遍布了剑身,虽然还不甚明显,但是却也已经无可逆转,永远无法再被修复。
沈瑕思神色严肃,握住手里银枪枪尾的右手一推银枪,银枪颤抖,万千银华猛然在枪尖绽放,整条长枪随着这一推的力量也陡然前突,犹如蛟龙探爪,咆哮着向着穆少恩的胸前撕咬了过去。
那一枪去得很猛烈,所有的劲力都完全内敛在枪尖那一处之上,使得整条银枪看起来都朴素了不少,却唯独枪尖那一点锋芒之上,寒光万丈,直接穿破了虚空,让人防不胜防。
穆少恩神色微变,只是对这一招微微感到一些棘手而已,这还不足以威胁到他的性命。
两仪轮旋转,那探来的不可匹敌的一枪直接便刺入了两仪轮之中。
两仪轮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使得那一杆银枪枪身陡然弯折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就仿佛是一张被张开的弓一般。
沈瑕思的脸色在那一刹那之间变得有些苍白,脸颊之上旋即浮现出了一抹妖异的红色,那抹红色旋即便从她的嘴角渗了出来。
她紧握着银枪的手感受着从枪身之上传来的巨大反弹的力量,那不能宣泄而出的力量震得她骨骼有些疼痛,但是沈瑕思咬紧了牙关,没有放弃。
银色的蛟龙哪怕是已经扭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但是它依然怒吼着向前,穿破了一层又一层的空间,将那旋转的两仪轮穿破,终于抵达了穆少恩的跟前。
两仪轮破裂,沈瑕思手里的银枪失去了约束,枪身一抖,所有压弯了枪身的力量在那一瞬间彻底爆发,使得枪尖就仿佛是捕猎的毒蛇一般,瞬息之间弹出。
那枪尖弹出的速度太快,快得不管是谁都没有看清,穆少恩举起的一剑,更是直接斩空。
“噗——”两个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前后区别地响起。
银色的蛟龙贯穿了穆少恩的胸膛,而沈瑕思的胸膛也被一口锈剑所贯穿。
沈瑕思愣愣地看着穆少恩,眼眸中有些惊讶,有些不甘。
那口锈剑,是绝不斩空之剑。
穆少恩知道自己挡不住那一枪,两仪轮已经彻底破裂,哪怕再生却也挡不住已经如此贴近自己的银枪——至于四象谱……那需要的时间太多了,他根本来不及在如此激烈的对抗之中再去唤醒那四象。
所以他出剑,剑的目标却根本没有指向那怒吼而来的银枪——剑本来就没有目标,他故意让那一剑彻底斩空。
但是那一口剑是不会容许自己斩空的,对鲜血与杀戮的渴望让它自己穿破了空间,来到了距离它最近的所在,贯穿了沈瑕思的胸膛。
沈瑕思知道那一口剑号称是绝不斩空之剑,因为她曾经是穆少恩的战友,所以在穆少恩那一剑斩空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