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把对方逼出来,也不过是一种极其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继续制造阵法。
只要阵法没还在继续布置,那对方大概还会在夜晚重新来破坏。
这个夜晚,楚风和沈瑕思没有再离开活死地,而是趁着夜色,尽可能地收敛了气息,远离了阵法四五里的距离,潜伏在了夜色之中。
楚风和沈瑕思静默地等待着,一边时刻关注着在深沉的夜色中的动静,避免被死物靠近身边而不自知。
楚风在阵法之上覆盖了一个极其简单的阵法,那是用材料自身所蕴含的灵力支持的阵法,一旦被触碰,就会发出一阵轰鸣,虽然没有任何的实际效果,但是却足以提醒他们对方的到来。
夜色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然而轰鸣声却始终没有响起。
夜色依然寂静,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好像时间都已经冻结了一般。
楚风和沈瑕思在等待,但是直到天明,也没有等待到任何结果。
楚风和沈瑕思都有些沮丧,却又暗自出了一口气,向着阵法所在地走去。
楚风默默地蹲下身检查着阵法,阵法还是被破坏了,只是对方察觉到了那个简单的阵法,在破坏阵法的过程之中有意地绕过了那个爆鸣阵法,所以最终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
楚风愣了愣,然后无奈地笑道:“这个人的阵法造诣……似乎很不错,我布置的阵法完全被看透了。”
楚风这个决定还是做得太草率了一些,就像是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一样。
楚风沉默了片刻,道:“我们再试一次。”
沈瑕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楚风重新埋了阵法,这一次,他将整个爆鸣阵法都嵌入了阵法自身当中,要想破阵,就必须毁灭爆鸣阵法,不然这个阵法不可能被破坏。
夜色降临之前,楚风和沈瑕思又一次远离了此地,而后隐入了黑暗之中,开始在黑暗中窥视。
夜色降临之后不久,从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雷鸣。
早已准备好的沈瑕思与楚风当下没有任何的犹豫,沈瑕思身周黑气凝聚,身形陡然抬高,急速地向着阵法所在地冲锋了过去。
沈瑕思顺势一把拉住楚风,楚风也借着力道,顺势一跃,落在了沈瑕思的身后,稳稳地坐好。
与夜色融为了一体的大黑马从黑色的烟雾之中一跃而出,健壮的四肢在活死地上践踏着,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的幻影,绵延出数里。
为了追赶上对方,沈瑕思是没有丝毫保留地展开了疾如风,用尽了浑身的气力——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对方逃掉。
在最快速的疾如风之下,四五里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几乎就是楚风刚坐稳的那一瞬间,这段距离便已经到了尽头。
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了楚风与沈瑕思的视野之中。
那个黑影也听到了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他的头颅微微偏转,然后流露出了几分慌乱的意思,身形一跃,开始向着外围退去。
“哪里走!”
沈瑕思哪里肯放,将警戒死物的责任全部交给了楚风,自己一边驾驭战马奔驰,左手凌空一握,便已经紧握了一张画雀雕弓,右手捻弦,一道道光芒璀璨的光箭在沈瑕思指间凝结,而后随着雕弓“嗡”一声颤抖,一束束光芒向着天空冲起,而后在半空之中炸开,宛如烟花一般绚丽。
每一道光箭都炸开成为数十数百道光箭,向着四面八方飞落而下,就宛如一场场如梦似幻的流星雨,在一瞬间布满了整片天空。
从夜空之中各个角度飞落而下的流星雨接连不断,每一道光芒都照耀遍了方圆数丈的距离,而数以万计的光箭落下,方圆数里之内,瞬时便被这无尽的光箭彻底照亮,那个在黑暗深处潜逃的身影,也终于完全暴露在了二人的视野之中。
早有准备的楚风根本没有等待沈瑕思的提醒,在他看到沈瑕思张弓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了沈瑕思要使用的招式,所以沈瑕思张弓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积蓄起一道剑意。
出手依然是他最强的一道剑意,来源于同辈之间的切磋,来源于切身的体悟,来源于无数剑道的综合,来源于扶桑大帝贯穿六界的一剑。
这一剑,楚风很少有机会能够完全地施展而出,因为这一剑对于他来说,实在还不是能够收发随心的一剑。
这一剑,仅仅是调集全身真气运转的繁复路数,就使得在一剑发出之前,就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蓄积,以前楚风没有机会,所以都出得仓促,出得不完整。
这一次,楚风终于有了时间来完成这一剑,他想要看看,自己的剑道是否又有了长足的长进。
一剑穿出,一道剑意,凛然而生。
仿佛是炎炎的夏日里,陡然来的一股寒风,将所有的生机完全冻结;又仿佛是冰天雪地之下,倏然出现的艳阳,将所有的冰冷融化;就好像是白昼的光芒明媚到极致时太阳陡然失色;又仿若是夜色深沉到最深处时明月焕发光辉……
光与暗,炽热与严寒,所有不相容的东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