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外重铸经脉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楚风早已做好了无数次失败乃至彻底失败的准备,毕竟如果这条路这么轻易就能走通的话,那古来那么多聪慧之人,只怕早已将此路走通了。
楚风面色凝重,不断地对重新构筑新的经脉图,不断地引导血气进入新的主阵中进行检验。
体外与体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所以血魔经在他体内的运行经脉回路也只能起到一定的借鉴作用。
事实上,这经脉的回路甚至连借鉴的作用都没有,因为每一次血气流进入外经脉都以失败告终了。
但是楚风却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只是默默地做着一切,感受着每一次将血气引入其中阵法自身的反应,不断地从失败总结中找到新的灵感,新的方向。
他酝酿这个方法也酝酿了足够长的时间了,所以他做起来并没有丝毫的生涩阻滞,随着失败的增多,一些他认为可行的方法被迅速地否决,留给他的选择也迅速地减少,他的反应也越来越敏捷,主阵所能坚持的时间也自然越来越长。
楚风并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他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其中去,去将体内经脉向天地之间投射,换为体外的经脉。
当楚风终于小心翼翼地完成了一次完整的循环之后,楚风的呼吸都停滞了许久。
楚风沉默地看着眼前在阵法之中按照规定线路缓缓流转的血气,眉宇之间,终于露出了万千的喜色。
这是离绾三天以来第一次见到楚风眉宇间的喜色,那张因为心神消耗过度而显得有些憔悴的面庞上,一双眼睛却在此刻爆发出无数的光芒。
离绾知道楚风成功了,但是她依然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默默地站立在一旁,等待着楚风的吩咐。
楚风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知道他迈出了最为艰难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为了迈出这一步,他在这几天消耗的珍惜灵石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数量,即便是一个大派也未必支撑得起这样的开销——更何况,为了维持自己的精神,还要修复自己的伤势,他还吞服了大量的丹药,南宫云交到他手里的丹药,也几乎已经被他彻底吞服了干净。
饶是如此,他也几乎到了一个临界点,若非一股意志强撑,只怕早已崩溃。
但是楚风知道这一切还不够。
虽然目前的这个阵法已经能够实现将血气困锁在其间运转提供动力,但是却同时又需要外界的动力来强迫血气循环——换而言之,血气的这种循环并不是自主的,而是需要外源作为动力。
虽然这个成就对于楚风真正想要达成的血气自主循环还有着极其巨大的差距,但是对于目前的局面来说,却也已经达到了能够实用的地步。
楚风知道目前这个程度大概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所有的想法都已经被用尽了,他再强行坚持下去,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新的收获,只不过让自己的精神崩溃而已。
楚风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停住了自己的思绪,使得阵法落入了无人主持的局面。那阵法失去了楚风的主持,却也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静默地运行着。
楚风精神才一松懈,立刻便察觉到了浑身的疲惫,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般,软软地向旁侧倒去。
离绾顿时一惊,将楚风扶住,便抱住楚风浮出了水面,将楚风放在了岸上,又喂楚风吞服了丹药,又试了试楚风的经脉,发现楚风只是精神不济,倒没有什么伤势,才松了一口气。
楚风在岸上躺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过一口气来,坐起身,有些有气无力地道:“云姐和之祺呢?”
以南宫云的修为,估量可以动用的血气实力三天绰绰有余,而冰之祺到底能用多久将唱雪诀打磨到他现在修为的极限,则是很难说的一件事情了。
“云姐护着阿祺下锁龙潭了,阿祺要去重悟一遍唱雪诀。”离绾答道。
楚风不由得又是一怔,他倒没有想到冰之祺能这么快就将他的唱雪诀打磨到极限,不仅如此,还要去锁龙潭之下感受那些雪帝留下的痕迹,重悟唱雪诀。
不过冰之祺也的确需要重新体悟一遍唱雪诀,毕竟……楚风传给冰之祺的唱雪诀虽然是完整的唱雪诀,但是终究是楚风根据在自己体内的经脉运转倒推回去的唱雪诀,究竟是否是正确的唱雪诀的经脉回路都还有待验证。
不过南宫云和冰之祺一时去忙他们的事情了自然也是好事,楚风也刚好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一边和离绾闲聊,询问离绾一些近况,一边休养自己的精神。
楚风和离绾从午后时分一直等到黄昏时分,笑嘻嘻的南宫云才和面无表情的冰之祺一起回来。
南宫云一见到楚风,顿时忍不住“哟”了一声,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才道:“小疯子完成了?”
楚风沉吟了片刻,缓慢而有力地点了点头,但是又补充道:“不过还需要一个额外的阵法强迫血气运转,再由血气提供下一个阵法的动力,再进行相互抗衡。”
南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