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二根石柱带着倒垂耳下的水帘冲出海平面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了。
因为那十二根石柱之上所垂挂下的一缕缕氤氲的雾气,无比沧桑古朴的风格,就在向世人昭示,其来自于某个远古的时代。
当十二根石柱稳稳地立身与洪涛之中时,它们所围住的中央地带,大海突然下陷,就好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开始无情地吞噬着海水。
海水被那陡然下陷的坑穴所牵引着向其中流淌而去,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发出一阵阵震天的轰鸣,就仿佛是传说中那东海之上的名为夔牛的异兽所发出的怒吼一般。
这一阵阵海水的呼啸,就仿佛是震天的战号,瞬间便将修为稍低者震得口吐鲜血,面色发白,其声音之隆,之响,可见一斑!
那高速旋转着的漩涡之中突然冲起一道水幕,一道光芒冲出了海平面,其所裹挟而出的海水随着那光芒高速飞行流转而迅速地倾泻干净,露出了那光芒的真容来。
那是一座古老的石碑,显化成为千丈高低,来到云海之下,便静止不动,只是默默地闪烁着表面的三重光辉,将三重碑面向天际投射而出,变得无比得清晰,远隔数百里,都可以清晰见到三重碑面。
那一刻,所有的修士都感受到三股磅礴有如汪洋一般的气势从天而降,奔流着席卷过大地,所过之处,天地万物都纷纷表示了臣服,无有再敢与之对抗之人。
遥远的西方戈壁滩上,在最西的城镇落日小镇还西方的地方,空间之中出现了一条条裂痕,原本已经到了尽头的天涯突然开始向远处延伸,就好像是一副被人刻意卷起来的画卷终于开始完全地打开了一般。
群山开始向远方蔓延,苍翠欲滴,草木葱茏,赫然正是绝世已久的昆仑仙境,终于完全与人间连接成为了一体。
而在昆仑山,玄圃堂中,主事的眼睛睁开了,他坐在摇椅上,宽袍大袖无风自扬,整齐的书架开始莫名地破裂,一卷卷珍贵的古籍开始化为灰烬。
但是主事却不为所动,他依然坐在摇椅上,沉默地看向远方,神色没有丝毫的慌乱。
在妖界的万壑山,突然一道玄光直冲天际,震得云海都被冲出一个方圆万丈的圆形窟窿,万壑山中,也传来了滔滔的水声,赤红色的河水呼啸着向天空卷动,冲击而起,而后消失在了天际,不知去向。
在万壑山下,突然多出了一个青年男子,望着天空,神色微微有些惆怅。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人间,孤王……回来了。”
而人间的东海之上,却没有人在这一瞬间世间便已经起了这么多的变化。
东海上的修士们,面对着那三重碑面的投影,心中或多或少,都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却隔着一层薄纱,只能看得模模糊糊,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放弃了争执,静静地盘坐了下来,面对着那三重碑面的投影,开始了参悟,去掀开那一层薄纱,去将那薄纱之后的东西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也有很多人没有去看那三重碑面,在迅速地退却,比如佘俊群。
佘俊群在迅速地退却,在他看到这座石碑的时候,就知道,即将有大难临头——难道谁还以为,这足以令大帝都疯狂的石碑现世,不会有大帝出面来抢夺吗?
接下来,这里便是大帝的修罗场,任何修为不入大帝的人物,在此刻不分场合地参悟这座古碑,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人类打架,脚边的蚂蚁,自然是随便踩死的,还有谁会去在乎吗?
佘俊群在迅速地退后,鸩鬼楼也在迅速地退后,所有清楚地认知到这个事实的人,都在退后。
留在原地参悟这座石碑的人,不是胆大包天,把性命置之度外的狂徒,就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自己运气的赌徒。
但是不管是狂徒,还是赌徒,最终都必然会有绝大多数成为枯骨,因为人数实在太多,大帝交锋的一次余波,就足以震死无数的人,哪怕他们在之前是一界的雄主,是一方的高手,但是在大帝的面前却都只不过是纸糊的老虎。
星河仙子从大漩涡之中破开海面而出,但是她没有去追逐那座古碑,也没有去参悟。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一个聪明人,她受不了空气之中到处弥漫的愚蠢的气息,她也清楚自己虽然身为大帝,但终究此刻功力没有得到完全的恢复,这具肉体也没有经过细心的淬炼,哪怕她已经存活了数万年,但是现在也没有力量可以与一个大帝抗衡……更何况,她比谁都清楚……这是一个局。
她被这个局算计了三万多年,她好不容易脱困以为自己重获了自由,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局中。
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逃亡,她已经从三极碑中有所体悟,尽管她得到的体悟明显是残缺的,但是终究比在此逗留被杀人灭口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强。
楚风抱着林颦接着冲出了海平面,就在他从漩涡中冲出的那一刻,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猛地在天边睁开,夜空之中陡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