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风和楚紫儿离去之后不久,那座古老的岛屿之上,那名老人独自站在岛屿的边缘,沉默地看向楚风和楚紫儿远去的方向。
倏然,老人的背后响起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一个青年在老人身后三步的距离站定,带着几分迟疑道:“大祭司,您召唤我……”
“我有一件事要托付给你去做。”大祭司说着闭上了眼睛,声音之中满是平静,满是泰然。
“大祭司请吩咐,鳞奔必然全力以赴。”青年微微躬身,万分恭敬地说道。
“这件事会让你承受很多委屈,没有人会理解你,支持你——珊瑚也会与你决裂,而你也永远不能为自己辩解,你必须默默地承担这所有的骂名,你真的想好了吗?”大祭司转过了身,睁开眼看着鳞奔,那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眸里充满了悲悯。
鳞奔微微一怔,迟疑了片刻,才道:“遵从大祭司的吩咐。”
“鳞奔,很抱歉要你来做这样的事情。”大祭司叹息了一声,“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珊瑚的父亲带着对我的怨恨离开我已经过去了太漫长的岁月,我终究不忍心再让珊瑚来承担这一切。”
“大祭司,自从那个人类离开之后……”鳞奔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才将话说完,“您就有些反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那个人类身上带着一股很让人怀念的气息。”大祭司瞑目说道,“我从来不曾感受过那样的气息,然而我感受到它的那一刻,我却产生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原来不只是我有。”鳞奔也露出了几分讶异之色,“只是这……”
“这与我要你去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能让你知道真相,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真相……当我死后,所有的秘密都会随着我归于大海,我族的宿命……也终将解脱。”老人说着,言语之中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就像是漫长的折磨即将走到终点。
“但是珊瑚那么聪明……她未必就不能猜测到真相。”鳞奔迟疑道,“即便大祭司您试图隐瞒一切,但是她也许会有知道的那一天……与其如此,倒不如选择相信她……”
“有时候我宁愿她不那么聪明。”大祭司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悲哀与怜悯,他摇了摇头,“当她接过大祭司的权杖的时候,她的聪敏将会成为她的枷锁,她也许从此也无法再为自己而活,我族的宿命,我族的责任,将会永远束缚着她,使得她无法摆脱。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急着让你去做这件事,让我族的宿命在我手里彻底终结的原因。”
鳞奔的眉头皱起,终究却还是一语不发。
“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大祭司慢慢说道,“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鳞奔愿意。”鳞奔说着,缓缓地俯身,“从此刻起,鳞奔将死守诺言,即便尸身归于沧海,也永无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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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之所以不会到此为止,是因为楚风在见到那名老人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芥子囊中有两件东西在震颤——那根无名的木鞭以及那把曾经囚禁拘束过易邪天尊的椅子。
它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东西,在他的芥子囊中疯狂地颤抖,给楚风一种它们随时都会离开芥子囊的感觉。
无论那座岛屿上的种族到底是什么种族,也无论他们与纳灵根到底有着什么关系,楚风都不打算将这件事就这样放过去,只是他一时还找不到什么办法,他只能先暂留在东海,思考对策。
他们只能先返回东海边的小渔村,一边思考对策,一边等候奎元和洛亭。
然而他们等候了数日却始终不曾见到二人的身影。
楚紫儿无奈之下,便把楚风留在了小渔村,自己再次返回了金池城,数日后楚紫儿返回,带来的消息是奎元和洛亭依然没有抵达金池城。
“只怕的确是出了什么意外了。”楚风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头,坐在投宿的这家渔民的院落里,看着那妇人补着渔网,叹息了一声道。
人间界虽然比起其他五界来说地域甚小,但是那也只是对于高速飞行的修士而言的,若是要落到地面去找一个人,却又实在是大海捞针,根本无处可寻。
楚风有些恼火地看着天空,那两个人也是听从自己的安排出去的,现在出了意外,自己总不可能坐视不理吧。
但是若是说去寻找,自己又感知不到他们到底在哪里,又要从何处找起?
“我去那边探听一下消息吧,一个五阶,一个六阶,总不能悄无声息地便消失了。”楚紫儿俨然一副要撑起半边天的架势,“更何况,子母蛊在一定距离之内也可以互相感应追踪。”
楚风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那也好,你务必小心,若是遇到敌人,先并不要管打不打得过,直接逃跑。”
楚紫儿“嗤嗤”一笑,俯身凑到楚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