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峥听到苏晚卿这么问,不由得笑了,“不错不错,我就是喜欢你们一个个都闹不明白的样子。”
苏晚卿微微挑起眉,微笑道:“莫不是我哥哥也问先生这个问题了?”
“对此不解的何止林陆小子一个。”成峥那已经生出白须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类似与少年的恶劣笑容,摇头晃脑道:“那一日,我跟苏家那老儿坐在一处,我老头子还忍者没说什么,他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了。哼,那个老顽固,瞧不起我们习武的人,那我就是要收他的孙辈当徒弟,让他知道知道,习武一样前途大好,不比他们整日之乎者也的酸秀才差。”
苏晚卿微微一怔,忽略掉成峥对苏启明的称呼,笑得有些无奈,“我哥哥不也是我祖父的孙辈吗?”
“那不一样。”成峥大手一挥,哈哈笑道:“林陆小子有你们爹的遗传,自是好的很,哪里是苏家其他孱弱子弟能比的。我是要挑苏老儿养在府里的娇贵小少爷,好好的给他练一练,不信不能把那弯的掰成直的。”
苏晚卿听到这里,便明白成峥在刻意跟苏启明打蹩了,对此说不上有什么意外。
不过苏晚卿想了想,又是一笑,“先生就不怕,我祖父挑了府上最不成器的吗?”
成峥却是被这话逗乐了,抚须道:“合着说,苏家府上,难道还有比苏林谦更不适宜习武的小哥儿?”
苏晚卿想了想,好似他说的确实也是那么一回事,不禁喉中一哑,有些无言以对,愈发不敢把苏林谦能被选中是由她一手操纵的真相说出来了。
她知道成峥的性子,从来看重的就是弟子的能力如何,之所以身边的徒弟里,除了一众皇子,没有一个是庶子身份,还是因为世人看成峥颇受中正帝信任。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对收徒的要求极高,身份有瑕的,自然不敢轻易上门。
如果当初苏晚卿不在里头做手脚,怕是就连余姨娘的儿子被送来。在成峥眼里也比苏林谦好些。
只是,苏晚卿想要扶持四房母子,暂时也就顾不得天分不天分的了。
说了这些,成峥便问了问苏晚卿的近况,苏晚卿一一答了。二人闲话了半个时辰,苏晚卿这才起身告退。
临行前,苏晚卿没有忘记嘱咐成峥,请他先不要把今日她来是为了托他关照苏林谦的事说出去。
毕竟苏晚卿今日过来,主要是担心成峥对苏林谦不喜,处处对他为难,方不得已露一露面。这件事到底还没有告一段落,苏晚卿要是这时候冒出头,对苏林谦格外关照的行为传出去,苏家内院那边难免会做多想。
成峥不疑有他的应下。苏晚卿就也没有再留,启程回翊王府了。
到了这一日晚间,苏照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是给两套宅子与田庄找到了买家,价钱给得比市价还略高些,亦都可以银货两讫。
苏晚卿先前吩咐下去的时候就说是要急着套现,不过苏照这么快回话,价格又是如此,还是让她有些吃惊。
然而等苏晚卿听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了然许多了。
现下联络上的有两个买主。一个买主是位迁居京都的富贾,看上了其中最大的那处院子与田庄;另一套则是一个官吏预备买来私养外室,这两种都是京城的名门贵族明面上所不屑的,苏照做不了主。所以在最后拍板之前,特来问问苏晚卿的意思。
要说起来,苏晚卿的母族也是商贾出身,也就罢了。但私养外室就有些有伤风化,教人知道,多少被人诟病。于她名声有碍不提,且到底是给她陪嫁的院子,倘若苏穆知道她把院子私自卖给如此身份的人,难保不会当场气的昏厥。
只是现在苏晚卿哪里还能顾忌那些,单是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应了。
是故,红芙第二日就将一个匣子呈到了苏晚卿面前。
颇为不打眼的柏木扁匣里是八张数额不菲的银票,苏晚卿打开瞅了瞅,亲自看过确定无误,又将匣子重新合上,往红芙跟前推近了些,“你把这个给苏照送回去,让他再替我办一件要事。”
红芙下意识的一怔:“这里头的银票您不留下一些傍身?”
“不了。”苏晚卿迎上她的目光,低低叹了一声:“莫说留下些,我要买的东西,只怕把这些银子全数花了也不够。”
红芙看她一眼,疑惑道:“那是什么名贵的物件?”
苏晚卿站起身,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张纸笺递了过来。
红芙将纸笺接到手中,一边看一边不自觉的念出了声,“……麻黄、甘草、甘遂、葛根?”她略带讶异的看了苏晚卿一眼,神色微凝:“是这些药材……?”
苏晚卿喝了口茶,慢慢道:“不错。”
红芙闻言心里大致有了估摸,照常理说,这几样皆算不得名贵,即便每样买上十几斤几十斤,也费不了半间屋子的钱,她想了想,语中依旧含着几分迟疑:“主子您的意思是购进多少?”
苏晚卿通透晶莹的指甲在匣子上轻弹两下,认真道:“能买多少买多少,把这匣子里的钱全部换成药材,甘草、甘遂尤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