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彻夜的思量,苏晚卿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将所有希望压在肃元翊一个人身上。
诚然,肃元翊是现下对她最有利的助力,是她必须要拉拢的人,可这不代表她不能做多手准备。
这一夜间,苏晚卿将不忤沈相、又在中正帝跟前有些分量的,在心头筛选了几巡,最终选出了一个最不是人选的人选——七皇子肃元央。
坦白说,此人离经叛道,脾性难驯,苏晚卿顾虑颇深,不过,考虑到圣上对他的疼爱并不逊于对肃元翊这个儿子,瑕不掩瑜,赌一把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些说来容易,真要请人家做自己的靠山,就难得多了。
苏晚卿自问,一没有能与肃元央交换的利益,二没有能打动肃元央的银钱,要笼络住他,能凭借的便唯有恩情这一种。
这要是放在往日,并不容易办到,只是如今天赐良机,苏晚卿估摸着日子,肃元央不日就会在天香楼现身,她如果能在他中毒前将其救下,不就是对他有恩了么?
何况在世人看来,肃元央并不受宠,他一个被罚在外戍边的皇子,就算不至于见惯世间凉薄,也感受过人情冷暖,此时的他,不论在谁眼中,恐怕都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苏晚卿此时相救,必然更易得到他的看重。
到时就算肃元翊不再庇护苏家,至少还有央王可求!
这些好处,对苏晚卿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了,虽然她也担心,能设计毒害央王的人绝非等闲,她一出手,难免卷入针对肃元央的阴谋中去,而且她根本无法向肃元央解释,怎会知道有人要向他下毒。
但是,现如今时间紧迫,两害相权比较出孰轻孰重,她还是打算走这冒险的一步。
苏晚卿眼底闪过一道决然,逐渐将心绪恢复了平静。
待到进午饭时,红芙回来了,苏晚卿的目光在正为自己布菜的碧芜身上点了点,示意红芙不要多言。
红芙见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直到饭毕,苏晚卿将碧芜打发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苏晚卿坐在太师椅上,喝了一口茶,才开口道:“这一次我吩咐你的事,切不可让任何无关的人知晓。”
红芙想了想,“那碧芜……”
苏晚卿看她一眼,摇了摇头,“事关重大,知道了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是。”红芙了然的点点头,顿了须臾,抬眼向苏晚卿看去,“主子,奴婢今日问过苏照,他说先前见过央王两回,印象甚深,自信认出央王不是难事,奴婢便没有去打扰少爷。”
苏晚卿听是这个结果,暗自松了一口气。苏林陆的武艺与诸位皇子一样师从成峥,又身为男儿身,人脉颇广,识得肃元央的可能性极大,可不到万不得已,苏晚卿并不想让苏林陆掺和进来,他毕竟是她的兄长,要是追问缘由,她也不好摆明了隐瞒,自是不比苏照差遣起来顺手。苏晚卿想了想,便道:“如此甚好,这事不必对我哥哥提了。”
红芙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苏晚卿抚弄着茶碗,思忖了一刻,目光落在红芙身上,又道:“你病愈之后,可有特意去前院谢过陈先生?”
红芙脸上一红,垂眸道:“前些日子先生过来的频繁,奴婢就把这茬忘了。”
苏晚卿闻言却是一笑,“是真的忘了?还是难为情不好意思?”她一边打趣着,一边看着红芙,“现在碧芜的身子已经无碍,先生过来的次数想必会越来越少,你也应当前去谢过了。”
红芙看了苏晚卿一眼,点了点头。
她的脸上带了羞态,反应却几乎没有半分迟疑,苏晚卿便明白,红芙对接近陈涧之已经没有异议了。苏晚卿对红芙淡淡一笑,吩咐道:“那好,你取上些银子,给先生备一份礼送去,顺便帮我向他讨要一瓶伤药,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先前那一瓶因我一时疏忽,不知丢到了何处,代我向他赔罪。”
红芙记得那伤药在屉中收着,不禁微微一怔,朝苏晚卿看了一眼,应道:“是,奴婢明白。”
苏晚卿笑了笑,“你去吧。”
红芙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门。
这日的天还没有完全放晴,苏晚卿下晌无事,本打算翻看医书,没想到红芙走了不过一会儿,碧芜进来一脸不痛快的禀报说,白艾入翊王府求见。
苏晚卿触到《神医本草》的手蓦地一滞,隐约记起前世这时,她刚刚搬到禅知小院,小蒋氏也是派了白艾过来,便知道白艾来这一趟是所为何事了。
回忆到这里,只是一瞬,苏晚卿又恢复了翻动书页的动作,抬眼看向碧芜道:“让她进来。”
碧芜努了努嘴,讷讷道:“是。”
苏晚卿看着碧芜的表现有些头疼,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道:“碧芜,母亲她……没有坏心,且又是我的长辈,你以后不可对她横眉冷目的,白艾也是一样。”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碧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向苏晚卿,满脸不可思议,“您难道不怪小蒋夫人罔顾姐妹情谊嫁进苏家了?也不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