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担心的是,沈清仪添油加醋,令自己与肃元翊之间产生误会。
这个问题解决起来,说麻烦,是麻烦了些,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苏晚卿现下留着流音有用,不能让她在此刻就永久的闭了嘴。
思量再三,苏晚卿还是决定从肃元翊那里下手,抢先一步,将自己请陈涧之医治碧芜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给他知道。
这也意味着,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想出缓和两人关系的办法。
实际上,前些日子她就思考过该怎样与他和好,只是,每当想起那夜发生的事,她就有些尴尬,实在拉不下脸面,才一拖再拖。
到了现在,她终究避不过去了,谁让她得倚仗肃元翊呢。
苏晚卿主意一定,便让红芙给流音安排了不少事做,不给她去东院报信的机会。
这一晚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苏晚卿打算用了早饭,就主动去书房一趟碰碰运气,不想还没有出门,就见流音走进来道:“启禀侧妃,竹霜姑娘求见。”
听到来者是肃元翊身边的人,苏晚卿的心猛地一跳,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回道:“快请进来。”
“是。”
流音应声退下,带了三人入内。
竹霜走在最前面,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三十余岁,身材偏瘦,左肩上挎了一个棉布口袋的中年男子,再后面的,还有一个怀抱两匹锦缎的仆从。后二者一进房中,便礼数周全的垂下了眼眸。
“奴婢给侧妃请安。”竹霜对苏晚卿屈膝行了礼,就开门见山的表明自己的来意,“奴婢前来,是因为还有一月就要入年关了,赶制新衣所需的时日不短,往年府里都是这会儿开始预备着的,奴婢今日特带李裁缝过来,为侧妃裁量赶制新衣。”
被点到的中年男子随即前迈一步,躬身施礼,“苏侧妃万安。”
“免礼。”苏晚卿点了点头,转眸朝站在最后头的仆从望去,刚看了一眼,便听到竹霜接着说道:“这锦缎是难得的秋月锦,王爷昨日新得的,只有四匹,王爷吩咐了,让奴婢给您与王妃各送两匹,好做两身平日里穿的衣裳。”
苏晚卿微微一怔,心下泛起了一阵波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示意红芙上前接过,淡淡笑道:“劳烦姑娘帮我向王爷道一声:多谢王爷赏赐。”
“是。”
竹霜传过话,李裁缝便上前为苏晚卿度量尺寸,记录了一番,几人就退下了。
屋子里刚恢复了安静,不足半刻,碧芜又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苏晚卿看到她有些讶异,蹙了眉道:“你怎么不好好躺着,下来做什么?”
“奴婢听说王爷赏了东西,就过来瞧瞧。”碧芜眨了眨眼,笑得很是欢喜,她们作为下人,对主子之间的事插不上话,但还是很乐意见到二人关系回暖的。
苏晚卿笑得有些无奈,“你这丫头,不好好养病,净操一些闲心。”
碧芜咧着嘴笑了笑,凑到锦缎跟前,又摸又看的摆弄起来,一边道:“听说秋月锦数量极少,千金难得,王爷能赏下两匹,也算不亏着主子了。”
红芙闻言也是一笑,抬眼朝苏晚卿看去,可那张秀美的容颜上,并没有她预料中的欣喜之色,而是一副平淡无澜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显然是王爷的示好之举,自家主子为何毫无反应?红芙抿了抿唇瓣,犹豫着是否要出言一劝。
苏晚卿却是在暗自揣测着肃元翊的心思。
倒不是她不明白肃元翊的用意,只是她并不觉得肃元翊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这么突然的转变/态度,就让苏晚卿有些摸不透这其中的缘故了。
苏晚卿想了想,慢慢的饮了口茶,吩咐红芙稍后回太尉府一趟,便准备依照原计划前去书房,这回连找上门的借口也有了——她要亲自向肃元翊谢恩。
红芙与碧芜见状对视一眼,只当自家主子也对肃元翊退了一步,都有些高兴,忙为苏晚卿整好了衣衫,一同随她出了门。
这个时候,肃元翊赏赐西侧院的事已经传开了,一路上,苏晚卿迎面遇见的丫鬟仆从无一不是恭敬问安,分毫看不出他们前几天的轻狂。
苏晚卿冷眼瞧着那一张张趋炎附势的嘴脸,不由觉得可笑。
翊王府从外看来,何等规矩严明,却不想,竟让沈清仪把内院风气糟蹋至此,真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么忖着,不一会儿,苏晚卿已行到到了书房门前。
守卫在外的恒文像是早知她会来此,也不多说,行了礼,就上前为她打开了房门。
苏晚卿略有些迟疑,毕竟上次的事令她十分窘迫,此刻说不紧张是假,顿了一瞬,她示意身后二人退下,咬了咬牙,鼓足劲儿提步迈了进去。
一只脚方才踏入,苏晚卿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清冷道:“你来了。”
苏晚卿听到那声音,原本清明的脑中,不知怎么浮起了那一夜的画面,心跟着突突跳了几下,立时垂下眼眸,上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