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闰又羞又惭,向着道臻远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柳梦璃轻叹一声:“想不到……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要铲除妖孽,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道闰口中喃喃叹道:“大哥……他从小就很疼我,小时候家中被妖袭击,要不是大哥挡在我面前,自己却受了重伤,我早就没命了……师父也很护着我,我闯了祸,他总是在掌门面前说情开脱……是我、是我欠他们太多太多了……”
韩菱纱忽然惊道:“咦,紫英和小跖呢?他们俩怎么不见了?”
道臻大步走出谷外,方要御剑离去,忽听背后慕容紫英问道:“你,为何要说谎?”
道臻身形微微一震,转过身来,直视着慕容紫英道:“何出此言?”
一旁的蒙跖道:“素闻赤雪流珠丹乃蜀山至宝,非掌门不可动用,但蜀山如此大派,素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甚至以锁妖塔关押妖物,态度之强硬比起琼华派有过之而无不及,掌门怎会将如此贵重的丹药用在一个半人半妖的孩子身上?”紧紧地盯着道臻双眼,继续说道:“何况刚才,你说到尊师禀报掌门、取得丹药时,似乎急于掩饰,未免太不自然。”
慕容紫英叹道:“你……”
道臻哼了一声:“这只是你们的猜测,并无实据。”
慕容紫英道:“不错,但我越想越是心惊,若我所料不差,尊师和你便是私自取走了赤雪流珠丹。你们为了道闰,竟不惜铤而走险?!”
道臻默然良久,微微苦笑道:“……盗取丹药乃是我一人所为,师父并不知情。”
慕容紫英叹道:“果然……你不愿道闰痛苦,所以假意怒斥,再将丹药给他,最后更与他割袍断义,他便不会起疑……”
道臻面色如冰,黯然道:“我并非假意,方才一念之差,我便会杀了那女妖,将道闰带回蜀山。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道闰往后一生都不会再快乐了……”
蒙跖叹道:“原来在你心中,他一人之愿终究胜过了门规道义。”
道臻仰首望天,长叹道:“道闰很小的时候,我们爹娘便枉死于妖物手中,后来我与他拜入蜀山门下,我发誓遵师门之命,斩妖除魔、守护黎民百姓……可是在更早以前,我也发过誓,要尽我所能照顾这个唯一的弟弟,让他一世幸福。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守住其中一个誓言,便要毁去另一个……”凄凉地摇了摇头,又道:“如今尘埃落定,我心中反而平静下来,剩下的……便是回师门领罪。”
慕容紫英叹道:“盗取了蜀山至宝,会被如何定罪?”
道臻微微惨笑,漠然道:“既然大错已成,我听候发落,不作他想。”顿了顿,恳求紫英道:“此事请勿告诉道闰,若说起于私念,也是我的,而非他的,所有罪孽由我一人承担,与他无关。”
慕容紫英沉默不语,许久点了点头,道臻长叹一声:“多谢!”正要御剑而起,蒙跖忽然开口道:“我回去蜀山的……”道臻身体一震,御剑向西南方向飞去,慕容紫英望向他的身影,只觉无比的孤独萧索,又听到刚刚蒙跖所言,开口道:“师叔,恐怕就算你去也无济于事,蜀山向来已严而治,犯下如此大罪,逐出蜀山都是轻的。”
蒙跖道:“凡事都有例外,蜀山也不一定就如此死板,况且总比什么事都不做要强。”
话毕,身后忽传来韩菱纱的话音:“紫英、小跖,原来你在这儿,我们可找到你们俩了!”
云天河三人走到他们俩跟前,韩菱纱看看慕容紫英,又瞧瞧蒙跖,问道:“紫英,你怎么了?神色好像怪怪的……刚才,我好像看见道臻从这儿离开,他和你们说了什么吗?”
慕容紫英叹道:“没什么……他只说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完了,要回蜀山复命。”
“没错。”蒙跖点点头,“我至少也是师叔辈的,所以前来打个招呼。”
韩菱纱欣慰道:“哦,那就好,我还以为,这件事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幸好道臻他是真的很疼弟弟,他们的师父心肠也很好……”
慕容紫英叹了口气:“我们去夏公子家吧。”
众人回到即墨,没走几步,只见街头聚集了一大堆人,吵吵闹闹地向这边走来,为首的两个青年,正是夏元辰一开始拽住求助的那两个人。众人看见天河五人,眼中放光,急忙冲过来问道:“你们、你们真的把狐仙打跑了?!”
云天河见他们神情激动,有点忐忑地答道:“是、是啊。”
那两个青年大喜,向云天河他们鞠了一躬:“恩公!”云天河等人吃了一惊,方要答礼。那群人已七嘴八舌地欢呼起来,早上那老者走上前来,感谢道:“恩公,你们有所不知,那狐仙强迫我们每年供奉他,却只会做些阴损的事。大家向他祈祷风平浪静,他就让海上风浪大起,向他祈祷风调雨顺,他就带来大旱,我们都是苦不堪言呐。幸好恩公打跑了这家伙,大家总算可以过个安生日子喽……”
那张屠户也说道:“本来俺们几个正要上山帮忙找小莲宝,没想到夏书生带着小莲宝回来啦,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