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西府城,将军府。
厅堂之中,一百余火虎正在这里休整,不少人乘着难得的间隙,倚靠着墙壁就沉沉睡去,乘机恢复体力。
雨声滴答,落在青石台上,让人心境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在这一刻,战斗的劳累,似乎得到了缓解。
在另一边,沈牧,无奈何,郭世雄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用捡来的石子商量着局势。
郭世雄性子最为急躁,他直接将石子一拍,恨恨地道:“现在,洛秋蝉被杀,义军失去了最高的精神领袖,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洛封那个小子又从监牢里溜走,今夜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无奈何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他指着石子最密集的地方,指点道:“沈沐风那个矮子杀了洛秋蝉之后,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今夜加紧攻城,一个是撤兵等待我们和洛封互相残杀。”
说完,他看着其他两个人,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分析。
沈牧侧耳倾听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道:“南面的声音,似乎小了很多。”
无奈何点点头,“第二个选择,也是最为明智的,不过,这也说明在沈牧风的眼中,洛封纵然不敌我们,却也能够对我们造成重大的伤亡。”
郭世雄和沈牧,深以为然。
聊完了战事,三人之间陷入了一股沉默,似乎在战事的间隙,他们都有些心累。
“啪!”
王飞羽屁颠的地凑了过来,他看着三个人,亲近地问到:“几位老哥,我问下,你们火虎都是怎么训练的啊,我这虎旗,举得还行?”
郭世雄嘿嘿一笑,立马活络起来,他大力拍着王飞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客气啥,王小胖,你就把我们当作你的兄弟就行,毕竟,你也是和左胤从小尿裤裆的交情。”
王飞羽立马摆上了苦瓜脸,“郭老大,我可没有尿过左胤的裤裆。”
这两个人,一路上早就臭味相投了。
无奈何叹了口气,“老郭,人家还是个孩子,你说话也注意点形象,说话别他娘像个土匪一样。”
郭世雄立马板起了脸,“老无,你这叫什么话,你他娘每次说话都带个他娘,哪里又像文明人了。”
沈牧夹杂两个人中间,满脸尴尬。
论资历,论实力,他不过是亲卫营的副队长,不过后来转正,而郭世雄和无奈何两个人都是纵队长,在火虎之中,也是经验丰富。
这次五百火虎北上,虽然是以左胤为首,但是在商讨作战计划之时,左胤也是相当仰仗郭世雄和无奈何两个人。
不过,王飞羽对于这些感触不深,所以面对火虎的诸人,大都是按照年龄来对待,同龄的,就放纵一些本性,年长的,就稍稍装成憨厚的小胖墩。
虽然事实来说,他的这番“小伪装”,一个人也未曾骗过。
沈牧看着王飞羽的脸,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他问道:“说起来,左胤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一听这话,几个人都立马流露出感兴趣的脸色,就连附近几个还在打盹的火虎士卒,也都凑了过来,似乎想听听,他们这个无所畏惧,一直往前的副营,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王飞羽被众人注视着,心中一时之间搜肠刮肚,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此刻。
“嗒,嗒……”
纷乱的脚步声,在雨水中践踏着,发出清晰的声音。
原本有不少火虎乘着间隙,直接躺在地上休息,但是听到脚步声之后,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这股脚步声,听声音,不下一千人。
来者,不善!
所有人,暗中握住了兵器。
“轰!”
将军府的厚重大门,被直接轰开!
无数的年轻将士,额头之上绑着白色布带,神情坚毅地冲了进来。
这里的一百余火虎,立马持刀,全员站立在屋檐之下。
兴许是火虎的气势冲天的惊人,这一千人冲进了将军府的第一个大院之中,没有进一步向前。
无奈何,郭世雄和沈牧都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凝重。
看这些人的服饰,明显是西荒的义军,但是不知为何,这千余人以年轻人为主,同时又明显带有敌意,和杀机。
战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千余年轻人,不由自主的分开,人群之中,一个身披蓑衣的人,慢慢踏步而来,此人的脚步极轻,每一步却踏地十分沉稳,草鞋踏在雨水之中,丝丝涟漪化开来。
“哼,故弄玄虚!”
郭世雄哼了一声,随即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王飞羽道:“王小胖,拿好虎旗,一会离开了屋檐,你就得把它竖起来,记好了,旗在,人在!”
“是!旗在,人在!”
王飞羽一脸郑重地点头,同时死死握住旗杆,如同握住了他的一生荣耀。
那个领头之人慢慢卸下了斗笠,一个熟悉的脸,展露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