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卢定北身死的消息,在民众之间传开,随之传开的,还有卫国公吴靖的身亡。
一夕之间,帝国南北两尊军神,就都离去,这给享受了三十年和平的北地之人,在心里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沉闷的,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燕王府。
灵堂之中,卢定北的尸体,在最里面放置。
老人身着战衣,还保持着身前的模样,干干瘦弱,让人难以相信,这就是昔年的“狂夫”。
底下四个人,跪倒在地,尽皆缟素。
玄北军四大都统。
最前面的,就是卢玄琅,他的眼中,悲痛之意,难以言表。
黑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加上刀削斧凿般的坚硬面庞,看起来分外不羁。
底下三人,左起第一个,则是北地人氏的李元青,他身得肩宽体阔,腰间别着一个小小的流星锤。
明明是大不敬的行为,其他人却熟视无睹,因为李元青石是“武曲”,“贪狼”两军的都统,那可是仅次于“破军”的存在。
也因此,他享受的特却,可是极多。
李元青的左边,是一脸猥琐的龙烜,明明是帝国上下仅仅二十余位的都统之一,他的面相,却似市井的混混一般,加上低矮的身材,恐怕在街上走着,就会被巡捕拦住盘问吧。
龙烜的左边,是一脸正气的裘寒朔,他身着银色重甲,重甲周围,缠绕着白色布条,作为哀悼。
他刚刚从北边的边境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龙烜和裘寒朔,则是帝国人氏。
虽说玄北军属于北地管辖,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玄北的四大都统,往往是两个北地人,两个中原人氏。
这一规则,绵延了百年有余。
四个人,尽皆跪首。
卢玄琅叩头完毕,开始起身,而随着他的行动,其他三个人,也都散去了哀悼之意,心思转向了其他方面。
性情耿直的裘寒朔最先开口,他一点也不客气地道:“二殿下,这次燕王的身死,末将恳请,由德高望重的将领与官员组成调查团,同时通知汴安城,请求圣上派遣刑部的医师药师,前来勘验。”
明明卢定北已经身死,卢玄琅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新燕王,裘寒朔却依旧坚持原来的称呼。
话音刚落,不待卢玄琅回答,壮阔的李元青就嘲讽道:“怎么,听裘大人的意思,是怀疑前燕王的身死,有诈?”
裘寒朔一拱手,淡淡道:“不敢,只是,公道自在人心,民众之间,议论纷纷,我们,必须给出一个解释。”
卢玄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身看着相貌猥琐的龙烜,略抬起下巴,问道:“龙将军,你怎么看?”
龙烜搓了搓手,嘿嘿干笑道:“都好,都好,我不懂这些,三位大人看着办就行,嘿嘿。”
分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裘寒朔却愤怒之极,指着龙烜的脸,破口大骂道:“猥琐小儿,你身为帝国都统,理应忠于圣上才是,现在竟然如此胆怯,与你为伍,真是我裘寒朔的耻辱!”
龙烜却依旧是嘿嘿笑着,似乎不以为意。
卢玄琅眉头皱起,“裘将军,你当真要禀告汴安城?”
“那是当然!而且,二殿下要是想继任为燕王,还得汴安城同意才行。”
卢玄琅轻声笑道:“北地,是卢氏的北地,不是皇族的北地。”
裘寒朔瞪圆了虎眼,怒叱道:“卢玄琅,收回你刚刚的那句话,我可以当作没有听见!”
这个身为北地二殿下的卢玄琅,此刻的嘴角,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冷酷之意。
“押下去!”
“踏踏——”
七八个黑甲的精锐士卒,出现在了灵堂之中。
“破军”。
裘寒朔心中一沉,但没有放在心上。
开玩笑,他可是无心境前期的实力,想走,谁能拦得住。
可惜,在他要运用气机的时候,腹中,却痛如刀绞,汗珠,一滴一滴的滴落。
感受到自己的嘴角,莫名的有口水流出来,他伸手一抹,却发现了那是紫色的鲜血。
毒。
裘寒朔仰天笑道:“卢玄琅,看来传言果然是真,是你小子,暗杀了燕王吧?”
卢玄琅摇摇头,“我不会弑父,正如裘都统你不会背叛圣上一样。”
裘寒朔却咬咬牙,还想挣扎。
就在他动弹的瞬间,一个流星锤,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狠狠砸向了他的口中。
一击将裘寒朔从灵堂侧面击飞,甚至“轰”的一声,裘寒朔撞碎了墙壁,被碎石和断木掩盖了身体。
碎齿,鲜血,口水,混杂着从裘寒朔口中落下。
正是李元青的流星锤。
流星锤上,还有汹涌澎湃的森森杀机。
裘寒朔是无心境前期的实力,就算中毒,却还能挣扎,可惜,仓促之间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