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安城东北一百余里,平原,官道。
现在虽说是冬日,不过极为难得的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下雪,大地露出荒草古道,枯枝老鸦,一片凄凉之景。
官道上,一对锦袍的富豪,正并肩骑马,马蹄不急不缓,看起来两人在享受大好的冬光。
只不过,他们身上显露出淡淡的冷厉杀伐之气,让人知晓,他们两人,是真正的百战之卒。
不容小觑。
正是元宵之夜,刺杀卢慕楚的两个气合境之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出汴安城的紧闭城门。
只不过,他们竟然明目张胆,在官道上行驶,一路向北。
自然是有所不惧。
这是对于自身伪装的信任。
但是在他们的心里,依旧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个,一个凶狂如虎的少年。
明明他们已经快要得手,那个少年突然暴起,身上气息狂傲桀骜,仿佛疯了一般。
但是那股巨大的气流之河,却将他们无情地从三楼击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只能感受到阁楼的颤抖。
随即,两人躲到安全地带,看到了他们终生难忘的景色。
冲天光柱。
破云掩月。
这次的失败,是他们对于那个少年的失算。
回去了以后,可得好好向自己的将军说说。
刺探军情的那些人,都他妈该死。
“哒,哒哒……”
大地轻微的颤动。
前方一脸串的马蹄声响起。
马蹄声犹如轻雷,定是高头大马。
两个人互相一望,随即装作坦然自若的样子,继续前进。
现在四下空旷,他们既然敢走官道,自然不怕被人看见。
远处,十二个黑衣骑手,悍然而来。
身形气质,与这两个人很像。
双方都注意到了对面,在相隔有半箭的距离,各自停下,互相打量。
目光有试探,也有疑惑。
“贪狼?”
“破军?”
互相确认了身份,这两个隶属于玄北军“贪狼”的气合境之人,却没有放松警惕,目光依旧冰冷。
如狼。
身着锦袍的狼。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执行的任务,是何等的不可告人。
那是,行刺自家殿下的任务。
十二个人与两个人,互相点头,随即各自准备继续前行。
反正玄北军虽说势力在北地,但是在各地执行任务的人,却也不少。
就在此时,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鸟,“扑棱棱”地落在了十二人领头之人的肩膀上。
那个领头人身形消瘦,但是精干无比,眼神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知为何而喜,他的大腿上密密麻麻,挂着六七柄小刀,看样子是个狠家伙。
在看到黑色小鸟的时候,领头人的眼睛,似有似无地扫过了那两个锦袍。
两个锦袍心头一紧,似有似无的,把右手放在了刀上。
血管轻微凸起。
领头人取下小鸟腿上的挂件,拿出密信,细细看着,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两个锦袍之人,不知为何,没有前行,似乎在暗中戒备。
看完密信之后,领头人把小鸟放飞,对着两个人笑道:“‘贪狼’的两位,既然是执行任务,就尽快去回复吧。”
说罢,十二个人让开了道路。
两个锦袍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纵马前行。
可惜,就在他们与那个领头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领头人突然暴起,一拳击在了一个锦袍的软肋之上,顿时把他凶狠地砸飞了出去。
一拳,碎骨。
霸道无比。
与此同时,一个蒙眼的冷漠中年人,用手放在另一个锦袍的下巴,直接捏碎了那里的骨头。
两个气合境的人虽说受了重伤,却还是瞬间被解决。
领头人转身指点道:“你们八个,把这两个人押送回北地,记住,只有二殿下才能见到这两人,懂么?”
一个模样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笑着道:“老大,你们就四个人,可以吗?”
领头人把手放在少年的头上,温和地道:“记住,我们是去迎接三殿下,谁敢不从。”
少年似乎有些苦恼:“可是老大,二殿下不是说,要我们在讲武堂宰一个人吗?”
领头人冷哼一声,“讲武堂又如何?我杀一只北地的叛徒,他赵破奴还敢找北地的麻烦?”
“够胆,他来试试。”
……
南疆,苍南军大本营。
欧阳询拿着信纸,面色有些担忧,眉头紧紧皱起,就连小胡子也扭曲成一团,看样子很是纠结。
他的副将和跟班都在营帐两侧,有些担心。
一向天地不怕的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