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起了前来的目的,左胤拱手问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杜小康没有说话,而是率先带路,向着里面的房间走去,左胤跟随。
待到了里面,两人分开就坐,杜小康把一个两只手掌大小的长盒子推了过来。
左胤拿起一看,盒子看起来朴实无华,不过表面的纹路则似乎有些古朴荒蛮的气息。
正待他要打开时,杜小康却起身,直接向着外面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地道:“悠着点。”
竟然是不想参与。
左胤也明白,他是不想趟这个浑水罢了。
有了杜小康的提醒,左胤小心翼翼地揭起盒子,露出了一条缝隙,待到完全没有异样的时候,他才慢慢地将盒子完全拿掉。
一张纸,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面。
上面有墨色的字。
信?
左胤拿起这张纸,刚刚摊开,就有冲天的剑意,铺面而来。
明明只是一张纸,明明只是墨字,却暗暗包裹着一种大气磅礴,在左胤摊开纸张之时,突然而来。
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有隐隐的震动。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纸张之上,只有这两句诗,很不凑巧的是,左胤恰巧知道,那天师祖李太白来到殇龙关,身上所带的两把剑,正是“黄河水”与“悲白发”。
而纸张之上冲天剑意,也在此刻,让他有了一丝熟悉。
这的确是自己师祖的笔迹。
这两句诗的笔法,宛若龙蛇,前一句拥有豪放的狂气,后一句却又一种时间流逝的悲哀。
而且,这种感觉,明显被某种东西所压制着,若不然,绝不会只有这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在他端详纸张之时,杜小康已经站在了门口,“看完了?”
左胤感觉收起了纸张,回头看着站立在门口的杜小康,他在下午的阳光照射下,显露出一股宗师风范。
看着杜小康,左胤问道:“前辈是武学宗师?”
也难怪他这么问,刚刚搬动酒缸时的气力,和自己的师祖相识,还有现在的宗师风范,无一不显露出他的不同寻常。
杜小康看出了左胤所想,骄傲地道:“宗师风范?我杜小康就是酿酒的宗师,你们啊,把宗师想的太简单了,谁说只有文武二道,方可成就宗师?要我说,天下诸多事宜,皆可为宗师,酿酒成宗师,做菜成宗师,捏泥人,也能成宗师。”
“现在人们感慨门阀之制的狭隘,却又有多少考虑过,他们自己,也有狭隘之处,为何人人不从文便从武,难道没有第三条路?”
“我杜小康要做的,就是为天下之人指出一条路,即使他们不读书,不杀人,一样可以得感悟,一样可以证天道!”
“这就是我的酒道。”
酒神——杜小康。
左胤默然,天下武学,到了归一境之后,往往被归于各个门路,比如杀戮道,比如守护道,比如绝情道,周小康明明不懂武学,却能从日常出发,自己感悟,单单是这般见识,这份胆量。
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