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两人之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这种默契,恰恰也是让自己无法说服修哲回到自己身边的理由。
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冰修哲突然朝着他重重的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冰家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这么没骨气了?”
“我不想做冰家的人了!”
修哲苦笑着看了这个自己叫了十几年爸爸的男人一眼:“如果做冰家的人就是要舍弃情爱舍弃自我,那我宁愿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这样跟着钱柔一起东奔西跑。”
“傻小子,离开了我,你以为你能过得好?你以为那些恨我入骨的人会待见你?”
“所以请你手下积德!”
修哲淡淡的看了冰饮决一眼:“只要你对他们多一分仁慈,那我的生路也就多了。相对的,如果你不想我活着的话,那就继续杀人吧。”
“冰修哲,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跟我唱反调?你可要知道,如果我发出冰家独有的追杀令,那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你这个人了。”
“是吗?”
冰修哲轻哼着昂起了头:“既然你觉得权利可以主宰一切,那么何必跟我说这么许多废话?”
“不识好歹的东西!”
冰饮决抬起手要打修哲时,却被一边的钱柔一把扣住了左臂:“我不准你动他半分毫毛!”
虽然从前就知道钱柔的身手不错,但是此刻被钱柔抓着的左臂,冰饮决有种骨头裂开的感觉,那种力道并不是在约束他,而是想要毁灭。
轻哼着缩回自己的胳膊,冰饮决伸手指了指葛飞宇的脸:“这个账我先跟你记下了,来日我必然会跟你好好的讨要回来。”
“不胜欢迎。能够跟冰老大对上一场,我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
当冰饮决离开这里之后,所有人的情绪都紧绷了起来:看来,筹划的战事就要爆发了,冰饮决马上就会有所行动。
“现在所有人都不要单独行动,尤其是冰修哲,你现在必须时刻跟钱柔在一起,知道吗?”
“不用你提醒的。”
钱柔对着葛飞宇摆了摆手:“我会看好他,任何人都休想碰他一根手指。”
“不要太过乐观。我总觉得这次他离开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如果方才他动手的话,那倒是表明他是一个急躁的人。可是,就冲着他忍着一切离开的样子,便明白他做事是非常有规划的。”
“那也未必。”
钱柔对着葛飞宇轻笑了一下,表示也许他离开是因为自己刚才捏的一下。
“怎么说?”
“别看我方才只是捏着他的手,可在捏住他手腕的地方时,我几乎是压上自己全身的力气的。”
“所以,你是说他已经受伤了?”
“有没有受伤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若是真的伤了,那他的手短时间里势必不能做些什么。”
“还是羡慕你啊。”
冰修哲无奈的叹了口气:“稍微动动手就能把人家打成那样了?换了我,别说动人家了,就是碰到老头子的头发都难。”
“怎么,你对老头子的头发感兴趣吗?要不要我帮你全部拔掉啊?”
“那也不必了,他的头发可丑了,我才不要。”
大敌当前,钱柔居然能够这样面不改色的讲笑话,这还是让葛飞宇很是佩服,觉得这个女孩子非但是功夫了得,胆色也超过了不少的男人。
虽然冰修哲明白自己跟这里的所有人比还差了太多,可是,这一次他毕竟是没有在父亲的面前屈服,他做到了舍弃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仔细想想,没有了冰家人的头衔和财富,他好像活得更加洒脱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竟然会给冰饮决带去那么大的影响。
坐在车里瞅着雪茄,冰饮决想着养子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眼睛微微眯了眯:为什么你非要有爱情呢?难道爱情可以让你在战争中屹立不倒吗?难道爱情可以让你坐拥天下?修哲,沫沫跟钱柔比,不是好太多了吗?你怎么就不喜欢她呢?
一把捏断雪茄,冰饮决不顾烫手的烟头,使劲的攥在了掌心里:虽然我知道自己从不信任你,但我从未把你当成棋子,我只是要留下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这也错了吗?身为儿子的你,忤逆就是对我的养育最大的回报吗?冰修哲,你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