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必须进攻。”顾闻懒洋洋地坐在项燕面前,很轻松地说道:
“北宋甘陕平原和南越珉越平原都是一片混乱,看起来相似,其实是完全不同的。”
“珉越平原的乱战主要是在南越正规军和各个地方割据势力之间展开,他们的目的都是独占珉越,任何乱入的第三方势力都会变成优先打击对象。”
“甘陕平原却是阶级斗争,底层平民、低阶武士阶层和贵族阶层之间的战斗。”
“规模最大的底层平民,最根本的目的,仅仅是活下去。所以他们单个的战斗力虽然最弱,整体的实力其实是最强的。当然他们的强是在于平民才是甘陕富庶的创造者。”
“低阶武士阶层的实力其实最弱,他们个体战斗力不行,又缺乏统帅和纪律。如果不是同样面临生存压力,将是最早被消灭的一层。”
“贵族豪富阶层就不用说了,回到平原的只是一小部分,虽然个人武力不错,数量太少。虽然他们最直接的敌人是低阶武士,其实这些低阶武士很多都是从平民阶层而来。”
“这是比较有趣的事情,在农村里犯了村规的人可能会被村民浸猪笼,但是如果他们先被外人打死了,村民往往会为他们报仇。”
“所以敌人不见得是永远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也未必是朋友。”
“经过这几个月的混战,其实三方都筋疲力尽。尤其下层的平民,在生存的基本需求面前,加上青云人的不断渗透和洗脑,已经很容易接受外来的救星。时机已经成熟了。”
“解说完毕,盛惠金币三千万,谢谢!”顾闻现在脸皮更加厚了。每次出谋划策都是直接索要顾问费。据说是为了给家里人留点家底。
其实项燕在召见顾闻以前,已经下定决心出兵。找来顾闻,也就是多问一句。
果然,顾闻充分扮演了战略咨询顾问的角色:“我告诉你的,其实你全都知道。我对你说的,实际上就是你对我说的。”
这点小钱其实也不放在项燕的心上。项燕也不废话,直接掏钱送客。
顾闻摇摇摆摆站起来,扬天叹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时无多。”
顾闻走后,项燕招来国安局局长邓肯,叮嘱道:“我怀疑顾闻要跑,你派人盯紧点。”
邓肯点头:“陛下英明,顾闻不是甘心受死之人,逃跑是必然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今天逃、明天逃还是后天逃。也不知道他是飞天呢还是遁地。是一个人逃还是一家人逃。”
“针对顾闻可能的逃跑,我们国安的策略是什么呢?是提前抓起来?还是绑架家人让他不敢动弹?或者是清除一切外援和逃跑的路径?再或者是放他走?”
项燕捂了捂额头:“别这么多假设,盯牢就好。最终的策略是如果他有本事逃脱三大派的追捕,就在最后时刻杀了他。”
邓肯点头道:“明白,只是最后时刻是以什么为基准?离开家的时候?逃出京城?逃出楚国?逃出青云大陆?”
“顾闻此人才干超卓,如果被敌对势力所获,我国危矣。所以最后的时刻,就是再不杀顾闻就来不及了。爱卿自己斟酌吧。”项燕对邓肯的琐碎风格已经很熟悉,还是忍不住要翻白眼。
邓肯领命而去。
甘陕平原上某处的红树湾镇,“青云人志愿者”石武领着几个志同道合者,正向红树湾镇的代镇长桂连秋告别。
桂连秋其实只是镇上的教书先生,在权贵跑光、镇里的粮食被抢光之后,被推举为代理镇长。
石武仍然是商人打扮,不过从年少多金的大富豪变成了苦哈哈的小游商模样。
两个半月以前,小游商石武和他的小伙伴们“在路上遇到了土匪,货物损失惨重,还受了重伤,只好待在红树湾镇。”
好心的代镇长桂连秋看在剩余的几十车米粮份上,收留了这伙来历不明的游商。事实证明,桂连秋拥有非常敏锐的政治嗅觉。
石武他们带来的米粮拯救了被饥荒威胁的红树湾镇民们。同时石武等人教会了镇民如何修建地道机关,开始躲开城市游击队,并学会了有限反击。
他们还带来了所谓“自由平等青云人”的理想,让被宋国抛弃,被昔日邻里亲朋抢劫杀害,以致于信仰崩溃的镇民们有了希望和寄托。
随着几次小规模抗战的胜利,红树湾镇的成功经验以飞一般的速度,在周边村镇迅速传播开来,于是村村镇镇都学会了地道战、游击战。
信仰“青云人”的村民还能获得传说有聚宝盆的石武凭空变出白花花大米。
聚宝盆的传说也引来了城市游击队,甚至几伙贵族势力的觊觎。但石武的聚宝盆十分犀利,不仅能变白花花的大米,还能变出黑漆漆的活人。
这些凭空冒出来的黑衣战士战力强横,贵族战兵和城市游击队都不堪一击。而每次战斗结束,黑衣战士又会回到聚宝盆消失不见。
于是石武一伙人在民间已经快成为传说了。
实际上类似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