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君莫悲邀约他们这一行人,果然是为了君子洲上女修频频失踪之事。
君子洲上的元婴修士只有寥寥三人,都是出自于君家。这三位元婴真君,一位正在闭生死关,一位外出游历已近百年未归。而留在君子洲坐镇的,便是已经那位失踪了的元婴女修。
其实关于女修失踪之事,君家已经查到了些眉目,只是人手不足,又担心实力不够,未敢轻易行动。君莫悲本就不是那种善于迂回的人,酒过三杯菜过五巡,便直接提出了请求。段青崖原就有心相帮,对于君莫悲的请求自是直接应下。
君莫悲立刻起身对着段青崖深鞠一躬,“前辈肯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说话间已有几名眉目清俊的筑基修士捧着托盘走上前来,将那华美精致的托盘分别呈到几人面前的桌案上。托盘中清一色的放着两只别致的储物袋。苏锦歌用神识扫过,只见一只里面装的是满满的上品玉璧,另一只里面则是一件玉簪形的法器并几件鹅黄浅绿的法衣鞋履。
对于这些谢仪,段青崖并没有推拒,而是笑呵呵的收下了。君莫悲见到他们收下,心中更是安定。脸上的笑意也就更显了几分,“事成之后,还请几位前辈、道友到君家藏宝阁的中任选一物,当做晚辈送上的酬谢。”
苏锦歌一愣。那这些算什么,定金吗?这君子洲当真是富得流油。
君家的宅子面积颇大,恢弘与精巧共同构成了一个独具匠心的格局。君家为几人安排客苑名为风荷苑,整个院落富丽雍容,又不失风雅玲珑。四面的抄手游廊上挂满了铜铃,微风拂过,便是一阵“叮叮咚咚”的作响。游廊中围着一大池的碧叶嫩荷,在风中摇摇落落,倒映了一池的红影碎玉。
苏锦歌与段玉萱正坐在游廊下。
苏锦歌从璎珞圈中拿出了那刘姓修士的储物袋,交到段玉萱手中。道:“这是白鹤门那位刘姓修士托我转交给你的。”
段玉萱怔楞了半天,才伸出手接过了那只灰扑扑的储物袋。当年在苍梧之野,她被一群鬼修围住,是那位白鹤门的刘姓修士冲进去。将她抢了出来。各门派弟子由苍梧返回后,段家曾遣人前去致谢。得到的却是那刘姓修士陨落的消息。
段玉萱打开储物袋,里面满满的都是红彤彤的颦婆果。她拿出一颗放在手中,竟是半响也说不出话。
苏锦歌也没想到,这里面装的竟然是这种最为低阶的灵果。这果子唯一可取之处就是它的味道了吧。酸酸甜甜的总是能让人联想起一些酸涩而又甜蜜的回忆。
段玉萱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只觉得满口酸涩,“苍梧之野穷得很,那时候我也只能摘些颦婆果吃。可是我却并不喜欢吃这个,一点也不喜欢。”她一口口的吃完那颗频婆果,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低低的说道:“我现在连他是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这个傻瓜... ...。”
微风过,一池的碧玉和着风声低吟浅唱。一片沙沙声中,苏锦歌见到有一滴泪由段玉萱的眼角悄然滑落。
苏锦歌的心中一时不是滋味起来。那刘姓修士的一颗心分明是落在了段玉萱身上。而段玉萱却痴痴的守了风离落那么多年。别人的感情,她没有立场去说什么。她只是忽然的想,若是没有苍梧之变,一切会不会发展向另一种结局。
可是苍梧之变发生了,那刘姓修士能从段玉萱这里得到的仅仅只是一滴泪。
那些葬身于苍梧的修士,他们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他们身边人的人生,也不该是如今这样的。
每一次想起苍梧,每一次想起苏青雪,苏锦歌的心便越发的沉重一次。那避水珠自在大宋时她便已经摘下,就是那对玉铃她也渐渐的不愿再看见。
只是不看。不想,那些人那些事便就不存在了吗?
两人坐在廊下,都是怔怔的望着一池的荷花,默默无言各有心事。
风离落远远的看着。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反常,想要上前询问劝慰,又想着或许是小女孩之间的心事,他要若上前反倒是不好。这样想着,风离落便放轻脚步,退后了几步准备离开院子。
他才转过身。便见到段青崖大步流星的迈进了回廊,边走还边招呼着远处的两人,“妹子,萱儿。”
他来到两人面前,伸出手分别递给了两人一只烤的金黄油亮的烧兔。
段玉萱愣愣的接过来,“叔父,怎么想起买这个?”
段青崖道:“我见这里满大街都是卖这个的,就买了两只烧给你们尝尝。”
苏锦歌看了看手中的烧兔肉,撕下一条送到口中,只觉外皮脆甜焦香,肉质细嫩鲜美,忍不住赞道:“大哥的手艺真是好。”
段玉萱尚还处于刚刚的压抑心情中,见苏锦歌这样说便也撕了一条送入口中,想要转换一下心情。她刚咀嚼了两下便听苏锦歌在一边道:“君子洲上卖的兔子都不是用来吃的,而是为了纪念君家的一对仙侣。通常男修们会买上一只去讨女修的欢心。——活的。”
段玉萱立刻觉得有些吃不下去了,那些兔子她也在街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