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不是说,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相争,共工一怒撞倒了不周山吗。怎么这书上写的却是“与颛顼争为帝”?
苏锦歌合上了手中的水卷,再次鄙视起自己那匮乏的历史和地理知识来。别人穿她也穿,怎么她就是做不到将自己的脑袋变成百科全书呢。共工她知道,可这颛顼是谁?
秦云谦看着她郁卒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上面写的什么?”
苏锦歌将书册丢给了他,自己扭头看着身旁的牡丹花海。
午后的风阵阵吹拂,暖香醺得人欲醉。远处那大片盛开的牡丹花丛中,几名书生正携着美貌清伶游玩其中。那美貌清伶的嗓子极好,轻拢琵琶慢捻弦,寂寂悠悠的唱着一曲《浪淘沙》。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苏锦歌听得痴迷,连秦云谦唤她都没有听到。秦云谦见她听得入神,便也不再出声。他将那书卷握在手中,身体后倾,倚到了身后的树干上,与她一起听了起来。
天际的云朵轻软而洁白,眼前的花海雍容而馥郁,花海中零星的几棵大树下皆坐着三两的游人。不远处传来的歌声悠然而别蕴意味。此情此景让人莫名的沉沦。
待那一曲唱完,秦云谦不由摇摇头喟叹一声。反复咀嚼着个中词句。苏锦歌亦是感叹不已,只是她感叹的方向却与秦云谦不同。她想的是:那个程武也忒不要脸了。
这首《浪淘沙》她虽然背不全,不过也还能知道这是欧阳修的词。这个时候欧阳修有没有出生还另说着呢。这程武要抄袭没关系,好歹抄点年代距离遥远的。这样做让不久后的欧阳修可怎么混?
她啧啧出声的鄙视了一番程武,才回过头来看了看秦云谦,“秦七哥可看出什么了?”
秦云谦微微一笑道:“我不认识这上面的文字。”
苏锦歌大为窘迫,干咳两声道:“抱歉,我忘记了。”
对于这个世界,秦云谦并不比她了解的多。就是他再怎么的聪明,短短的时间内也无法一下子就博古通今了。苏锦歌只得自食其力,咬着嘴唇开始努力的思考起来。
颛顼是谁她不知道,共工撞的不周山在哪里她也不知道。不过她知道,那个时候的文明就在黄河流域。就是共工和颛顼争得再凶,也不至于跑几万公里之外。
此地正属黄河流域。那女鬼说的或许是真的。
苏锦歌看着距离他们十几步远的,那株硕大的首案红,开口道:“会不会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发现特别之处。”
“此话怎讲?”
“我曾游历到一个地方,那里有种说法:一日月之所照临为一界。世有大小界面不可计数。而这些大大小小的界面都在按照自己特定的轨迹运行,每个界面在一个特定的周期后,都会与其他的界面达到一个最近距离,有些甚至会交汇到一起。”
秦云谦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倍感奇特,饶有兴味的琢磨了片刻道:“这种说法倒是从未听过,不过若是按照这种说法,那些秘境为何出现倒是很能说得通。”
苏锦歌点头道:“我第一次听到这说法时,也是因为想到了秘境,才觉得这说法很有可信之处。多数秘境都是时隔一个固定的时间后再次开启,秘境中的事物又多与中元大陆多有不同。若是秘境本就是另一个界面,在固定的周期后就会与中元大陆的某个地方重合。这样一想就说得通了。”
“你是说这不周山其实也是另一个界面,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会再次出现?”
苏锦歌点点头道:“若那女鬼没有骗我们,那么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秦云谦望着那株丝毫看不出蹊跷之处的首案红,“不如我们现在附近找个落脚之处,慢慢观察。你也好闭关稳固一下修为。”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苏锦歌自然点头同意。
在这里与在中原大陆不同,要想在一处地方落脚,是要经过里正的,此外还要有路证信件等物证明自己的身份。
对于这个问题,苏锦歌略想了想便大包大揽的道:“秦七哥在此等候就是了,这个我来想办法。”
对于她这豪迈的举动,秦云谦看的一愣,随即笑着应了一声,“好。”
路证和户籍书在一个地方肯定有,那就是衙门。
苏锦歌趁着夜色疾速飞行到了数千里外的一个小府衙。从公堂摸到了文书库,终于摸到了几张路证。怕点灯会惊动了人,她便就着投过窗纱的月光细细的仿制起来。
身为修士,这临摹的本领自是小儿科。她仿制好两张,又加盖上了印鉴。有了货真价实的印鉴,就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苏锦歌吹干了纸上的印泥痕迹,将这热乎乎新出炉的路证收了起来,又将摸到的那几张路证放回了远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