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培将叶婆婆扶到一个大树下靠着树干坐好。凌晨的夜风下,他觉得叶婆婆的手冰凉,便急忙找来一些树枝,用修为燃起一堆篝火,好让叶婆婆有了一丝暖意。同时,活泼跳跃的火焰和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也让他自己在这荒郊野外略略有了一点心安。
叶婆婆长叹一口气,她的目光穿过夜空的星河,一直徜徉到了未知的远方。记忆中的那些生离死别的面孔、恩恩怨怨的纠缠和痛彻心扉的感觉,虽已是久经岁月,但当叶婆婆再次将这份记忆开启的时候,它们冲破的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在叶婆婆的眼前不断清晰的重现,重拾了这个孤独老人曾经被重重锁起的心殇。
“孩子啊,很多事情的因果都已经是命中注定。婆婆曾经以为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付出艰辛的努力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叶婆婆无奈的一笑,“结果还是逃离不了这个下场、这个宿命。”
郑培用一根长树枝把篝火拨了拨,又添了几根柴火。他听着叶婆婆伤感的语调,两眼盯着跃动的火苗出神。郑培轻叹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也像现在自己所料想的那么寂寞。
叶婆婆微微一笑,说道:“孩子啊,我的师父和前代的教主都曾经告诉过我一个故事。现在,我也要把这个故事告诉你。你将来也可以告诉你的徒弟或者可以信任的其他人,但婆婆真的希望,这只是作为一个故事流传下去。”叶婆婆长出一口气,声音突然变得沉缓,有着一种历史所沉淀出来所特有的沉重感:“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古代的时候,有一个将军为了他的君王征战四方,攻无不克,打败了很多强大的敌人。但他为人耿直,军纪严明,对老百姓保护有佳,所以老百姓都崇拜的称他为常胜将军。”
“可是他的君王渐渐的听到很多小人的谗言,说这个将军居功自傲,想要拥兵自立为王。而这一点也是这个君王长久以来一直最担心的问题。他用计谋将常胜将军骗回都城,将他贬为囚徒,关进了大牢,等待秋后问斩。而忠于他的部下因此兵变,立即进攻都城要把将军救出来。”
“君王正好将这次兵变作为将军想自立为王的证据,从各处调动军马,把将军的部下重重包围。虽然将军的士兵英勇作战,以一敌百,但最终还是在粮草用尽和叛徒出卖的情况下被全部屠杀在都城的城墙外。”
“将军在大牢里听着渐渐减弱的喊杀声,悲痛欲绝。但他的故友买通了监牢的看守,趁着混乱把将军从另外一边的城门放出,并一直保护他重新建立的新的军队,重新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
“但从前豪爽耿直的将军却从此变的冷酷多疑。他不停的攻打君王的城池,发起了一场真正的叛乱。他每攻下一座城池,就将不愿意投降的俘虏的守军和百姓全部杀掉,并且任由他的部下在城里掠夺焚烧。越来越多的土匪和流寇加入了将军的部队,而越来越多的百姓也惨死在将军的手中。他要烧光君王所有的城池,杀光君王所有的臣民,最后还要将君王抓住折磨到死。君王急忙调集了所有的军队与将军对战,一时间狼烟四起,民不聊生。”
“那一战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将军用极端的战术和野蛮的战力压平了平叛军的防线,他疯狂的用宝刀亲自砍下了敌方几百号大小将领的头颅,而他的宝刀也在随后的战争中完全浸泡在了敌方守军和无辜百姓的鲜血之中。此时这把锋利的宝刀已经吸收了太多怨恨和恐惧而死的魂魄,刃口永远锋利,刀身附着火焰,变成了一把真正的妖刀,控制着将军进行着更为残忍的屠戮。”
“就在将军的大部队已经兵临君王都城的时候,君王的一位妃子为了保住她的爱人的江山,不忍最后这满城的百姓尽遭屠杀,自绝于坦前以祈求上天的保护。而此时一位刚刚修炼出关的天师路经此地,只身潜入将军的大帐内与握着妖刀的厮杀,最终入魔的将军败在了天师的剑下,魂魄也被吸入妖刀。天师将妖刀封印,交于一位得道高僧手中,镇于铜钟之下,每日以钟声震慑,高僧也亲自念经超度,最终散尽了妖刀中的冤魂。而此时丧失爱妃而悔悟的君王亲自带领着城内的守军与将军的部队进行了殊死搏斗,最终战胜了这帮没有了大树的猢狲。从此天下虽无战役,但也再无繁荣之色,百业凋零。”
“那位高僧见民生惨淡,妖魔四起,便派出一位得道的高徒下山去超度各地的冤魂。这位高徒眼见的各地百姓求生的惨状,心中悲恸万分。不眠不休的四处奔波,力求让在战争中惨死的冤魂早登极乐净土。但有一些冤魂厉鬼已修成魔道,并非这位高徒一通经文所能度升的。冤魂那么多,高徒不能在一地过久停留,但他也不能放任那些冤魂不管。便以舍身精神,让那些冤魂厉鬼化成冥蛆,寄生在自己的血肉内,在他四处奔波的路途中,打坐超度,用自己的佛性将这些冥蛆感化度升。”
“起初这位高徒还能控制身上的冥蛆,但随着他四处感度,他身上所收留的冥蛆就越来越多。这位高徒耗尽了毕生修为,也无法将身上的冥蛆全部超度。他跑去沿途的名寺寻求帮助,但那些自私的僧侣只为了自己修身成佛,丝毫不肯浪费修为来帮助这个可怜人。他在茫然中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