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的这个玩法,众人下意识的想到了弩箭。
“变阵!”商队慌乱的调转,钉着木板的一侧,迎着前路。
嗖嗖嗖!
那些木板洞口飞出了强劲的弩箭,呼啸着击在了马车上。木板崩裂,缺口变大。另一波弩箭长驱直入,飞向下一层。
马匹见了血,已经出现了伤亡,开始嘶鸣暴躁。人员倒是庆幸,没有被波及。
山匪发动了三波攻击,停了下来。商队的镖师却是一箭未发,眼睁睁的看着己方受损。这也是没办法。对面的山匪太不要脸,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就给了个下马威。
“五车,一千两。”对方说出价码。
郑树林看了看伤亡情况,回道:“四车,二百两。”
有六架马车被对方击毁了,还死了七匹马。对方的攻势太强劲,不得不服软。关键是马死了,用什么把货物运走。商队倒是有闲置的马匹,可前路漫漫,还会有死伤。
“就这样吧。”山匪犹豫了一阵,答应了。
“留货。”
郑树林也有这个魄力。马匹死掉的马车留下,清点货物,再次上路。
对面山匪也讲道义,让路。
商队松了口气,终于又闯过了一关,还是最难的一关。
五莲峰的山路,在第三道时最难走,也最狭窄,要封路容易一些。只要过了此处,前面就要宽阔的多了,山匪想继续拦路截货,根本不可能了。
商贩和车夫终于在三波紧张后放松下来,而反观镖师却仍是小心翼翼,紧张无比。
云翼查看着他们的表现,稍稍思忖,不由得出一个结论,前面的山匪更加难缠,兴许有比较扎手的货色。
疾行两个时辰后,山路已经变的很是宽敞,两侧的山峦基本不能对商队构成威胁了。即便山上有山匪,使用重弩,也是无济于事。
这样的环境,终于扫去了商旅心中的阴霾。山匪不能藏匿,自然不能偷袭,要掳货,唯有硬战一途。这些镖师实力强悍,完全能应对此事。
大家正猜测着,大镖头郑树林的声音从前面飘来:“停!”
马车陆续停下,众人朝前路看去。
大道上站着十个人,一身黑衣,不像是土匪,倒像是刺客。
“阁下是何人,为何拦路?”郑树林抱拳质问对方。
“我们是五莲峰的,江莲首峰和二峰的高手都在这里。明人不说暗话,你们的货,我们包圆了。”对方回道。
商队众人听到这话,纷纷议论起来。
“这些人太狂妄了,有什么能耐要了所有货?”
“山匪不至于这么短视吧?一次性把货全劫走,他们岂不是要断了财源?”
“山匪这种做法也不是不可能。这五莲峰可是换了好几拨当家人了。他们有了本钱,纷纷转白,带着众兄弟下山,投个主家,一样吃香的喝辣的。”
“只怕他们本事留下咱们的货,那些镖师可不是吃素的。”
“山匪敢这么说,一定有所依仗啊。”
这时,郑树林说话了:“诸位兄弟,你们真要做杀鸡取卵之事?”
“事可为自当为之,诸位镖师,你们无非是受人雇佣,拿的是血头钱。我们敬重你们,此后江湖行走,也难免有相见之时。我们可准予你们留下十车货,其他的,我们带走,如何?”山匪说道。
山匪这个说辞,坐实了两件事,一是下山洗白之心已难改变,他们今日必须拿到货。二一个,自然是不想陷入杀局。
郑树林摇头:“此事不可,漫说我们拿了主家的钱财,就是我们自己的货,也没有不战而送的道理。若真如此,此后就不用露面了,丢不起那人。”
“那就是非战不可?”对方问道。
“正是。”郑树林斩钉截铁的回道。
“哈哈哈。”对方大笑起来,抬手指着商队中的商贩和车夫,说道:“若战,这些人一个也难存,你还要动手吗?”
郑树林双眼一眯,眼中寒光凛凛。这山匪好一记攻心术。
山匪的威胁,在商旅和车夫中掀起了波澜。
“他们什么意思?一旦动手,就要连咱们也杀了?”
“他们疯了?”
“不会是担心咱们看到他们的长相了吧,怕咱们事后报复?”
“他们若是洗了白,指定担心咱们爆他们的短,这是要斩尽杀绝,不由祸患。”
“郑镖头,不能动手啊。”
“镖头,切切不可动手啊。”
“诸位镖师,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多多思量哪。货没了,只要命还在,一切好说。”
山匪的话终于起到了作用,商队自内部乱了。山匪毕竟给大家留了条活路,舍财和舍命根本不用选。
郑树林转身,看着噪杂的商队,怒火滋生。这些蠢货,太短视了。没了货,你们就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这些山匪动起手来,更加肆无忌惮,居然还心存侥幸,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