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不知道是被月娘唤回神还是二姨娘自己想开了,开口说道,“月娘,你去多请几个行医过来,记得,此事一定要保密!千万记住谁也不能说。”二姨娘想了半响,还是不放心。
“夫人,真的不用府医过来吗?外面这些个行脚大夫,也有说不准的。”月娘有些担忧,怕诊出来的结果……
“不!”
二姨娘心里发虚,怕是请了府医过来,到时候诊出来了就再也没有还转的可能了。
最后大夫是请回来了,从后院小门偷偷的被带进来,也好在是深夜的,没人注意。
但是随着一个大夫一个大夫的诊断结果,只是让二姨娘更加执拗与不相信。每个大夫给出的答案都是同一个——二姨娘这腹中之胎已是死胎!
起先,二姨娘始终不肯相信,折磨到半夜,每个过来的大夫皆是如此说道,二姨娘才渐渐的接受了这事实,盼了十几年,盼来的却是个死胎。面上已经在没有了神态,眼里也失去了神色,她不甘就这样,以后的人生就这么被毁了。
“夫人,您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啊!小公子以后还会有的,现在还是……”先把小公子引下来再说,月娘在床榻旁边,望着夫人这般,也不忍心说下去,只能从一边安慰着二姨娘。
夫人对这个小公子有多重视,自己清楚。夫人自怀孕以来,这都是盼着腹中的小公子能早日出生,甚至连小公子的衣物都准备好了,有次自己还无意听到,夫人跟老爷还在商讨着。给小公子起个什么名儿。那时的夫人,眼角眉梢都带着不可名状的光彩,可能是自己这一辈子见过的最美的时刻。
现在饶是自己一时也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别说夫人了,可是,现在可不是颓废的时候,这个家还等着夫人来管呢!见夫人这般状况。不言不语。神色之间全然没有了往日神采,月娘心里也是十分害怕,以往夫人再生气。也不会将自己锁闭起来。
再说死胎已成事实,若是不及时引出来,怕是对夫人身体也有损伤,以后在想要孩子就难了。
然而二姨娘就像是没听到玉娘说什么似的。只是呆呆的独自坐在床榻上,两行清泪。从脸颊边流下来,一手抚着小腹,口里呢喃着,“孩儿。都怪娘亲不好,都怪娘亲……”
“夫人,小公子已经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在呢,夫人。那个小贱人还好端端的呢,夫人要是不镇定起来,那大小姐又要怎么办啊?”
月娘真怕二姨娘因为这件事,便从此一蹶不振。因此不得不使了激将法,希望夫人能够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小贱人,一定是小贱人,一定是她害了我的儿,她在梦里来索命来了。”
二姨娘突然一反之前的呆若木鸡之面,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开始大吼起来。
月娘见二姨娘这般却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的等二姨娘发泄完。
好半响之后,二姨娘竟然自己从床上起来了,连月娘阻拦都阻拦不下,那神态看起来再自然不过了,就好像不曾知道腹中是个死胎一般。
“夫人,夫人……”月娘不知道二姨娘怎么了,但是这般肯定是不正常的。
二姨娘沉着的像个没事人一样,“我要去告诉老爷,那个小贱人杀了我们的孩子。”接着提到肚子的的骨肉,却是忍不住抽噎起来,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孩儿……孩儿还在我的身体里啊,孩儿,孩儿还那么小,她是怎么下的去手的啊?有什么冲我来是了,为什么要这般对我的孩儿……”二姨娘目光如炬,仿佛前面有她杀生仇敌一样,不自觉的往前走着。
“夫人,夫人,你冷静点,我们都知道是那个小贱人干的,可是您这样去,老爷他不会相信啊,夫人,要冷静啊!”
二姨娘听到这话,突然抱住月娘的手臂,“我该怎么办?月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孩儿就这么死了,死了!”
“夫人,您听月娘说……”紧接着月娘附上二姨娘耳边。
然后便见二姨娘眼睛里透着嗜血的光芒,“快去,去叫那个小贱人过来!”
“夫人,现在天色已晚,此事还需要细细布置才是啊!”
月娘听夫人起了兴趣,倒是很欣慰。现在小公子不在了已成事实,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小公子引出来免得夫人伤了身,但是在这引胎上倒是可以做些手脚。
“可是,那些大夫?”二姨娘突然想到一个漏洞,打探的望着月娘。
“夫人放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活不过明天早晨的!”
月娘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是再说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了。完全不能让人把他狰狞的手段与面容联想到一个人身上。
“好。”
“夫人,此事最好还是要叫府医过来一次,最好是能高调就高调。那样,老爷才会越生气,那个小贱人的下场才会更惨!”
月娘想的是,此次最好是能一击即中,若是能让相爷直接放弃那个小贱人,将她逐出府去,或者缴了发子做尼姑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