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厂技工学校,一直很乱,前身是庆安工读学校,也就是关押未成年少年犯的地方,后来庆安市改革,少年犯统一押送相邻的哈同市。将陈旧的教学楼和宿舍划归机械总厂,甩脱这个包袱。此后,市教育局下发红头文件,为提高企事业单位员工基本素质和岗位技术能力,要求处级单位必须有自己的培训教学课程。机械总厂也在此列,幸好有工读学校这个包袱在,正好可以废物利用,本着就地取材,节约成本的原则,开办了自己的技工学校。
机械总厂技工学校的底子本就不好,又是第一年开课,缺少办学经验。加之原工读学校的教职员工素质不高,生源又是收拢了我们这些所谓的不良少年和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整个学校顿时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原本总厂是打的照顾家属子女,又能培养后续人才的算盘,却没想到,学校开办以来,就没消停过。在过去的一年里,教学器材失窃、故意伤害、打架斗殴等一系列令人触目惊心。起先总厂还指望着能改变这些孩子的“天性”,厂领导和校方经过几个事件之后被弄得焦头烂额,后来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算让他们这一批参差不齐的祖国花朵烂在锅里的意思了。
赵志远和李童的纠葛算起来,要追溯1994年。李童比他大一岁,今年18,是学校机械班的学生,家里是开小饭馆的个体户,父亲花了很多钱让他上学,为的就是有个体面的工人岗位。父母平时打理着不大的小店,也没时间管他,致使他跟一些小混混在一起胡混了两年。
眼看着儿子越混越不像个人,这样下去可不行,李童父亲花重金找人托关系将他塞进学校。本以为不再跟社会上混混来往,进了学校该改邪归正了吧?可事与愿违,没几天这小子就原形毕露了。学校不比社会,只能算半个社会,对于他这个在外面混了两年的小混混,那些个刚出温室的花朵们,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钱袋子,短短数日,就确立了自己总厂技校霸主之一的地位,仗着自己身高马大,又比一般孩子大,上学期经常找茬要钱。
像赵志远这样的小绵羊,在他的印象里是个很胆小懦弱的人,始终都老老实实的交钱任由他们嘲笑欺负,可这学期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在学校大操场上跟他对骂,虽有心想教训这个不开眼的小子,可操场人实在太多,还有老师和学校领导,没敢直接动手,怕被开除,影响以后分配工作,就忍了下来。放了几句狠话,恨恨离去,意图等中午休息找个人少的地方收拾他。
可他不知道,开学那天,赵志远因为父亲去世,特意来请了一周的假,枉费他在学校怨妇一般的苦等,后来一打听在知道,赵志远一直没来,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学。李童心里憋着邪火没地方撒,问了几个总厂大院的孩子,得知齐云龙是他最要好的兄弟,索性究极了两个小弟打算从齐云龙那找回场子,却不料在厂区大院里有拼命小白龙之称的齐云龙,一对三以敌伤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愣是伤了两个,还吓跑了落荒而逃的李童,拼了个两败俱伤,自己也回家疗伤在床。
至此,齐云龙的名号算是打响了,可李童却因此被学校里称王称霸的几个混混,狠狠的鄙视了一番,都嘲笑他是面团捏的软脚虾,让他很是丢脸,想找机会收拾两人。
他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报仇还要趁早,纠集了两个小弟在总厂大院附近蹲坑堵这两人,恰好今天被他发现赵志远跟看门大爷聊天,最开始他没有莽撞的冲出去,而是听两人说话,等聊了两句后他才搞明白,这老头是齐云龙的爷爷,一想到这就再也把持不住了。手里提着早就准备好的棍子,直奔背对他的老头冲过去。可之后的事情是他没有想到的,也与他原来的剧本大相径庭,不是赵志远和老头被打的跪地求饶,而是自己被揍成了虾米一样在地上痛苦呻吟。
齐大爷生拉硬拽的将他拖到一边,赵志远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向李童冲过来的方向,站着傻在那的杜威和刘敏杰,两人手里还走拿着木棒,腿打折哆嗦看着地上呻吟蠕动的李童不敢上前。
“这******也太猛了,一棒子没撂倒,还跟牛犊子似的拍了一通膀大腰圆的李童!”不仅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小远,你听大爷说,别打了…”齐大爷一边死命拽着倔驴一样的赵志远,一边对两个呆头鹅一样的杜威和刘敏杰喊:“还不把人送医院,愣着干啥呢?再不走我就拉不住了…”
看着斗牛看到红布似的赵志远,还要冲上来,俩人心惊胆战的将李童搀走,180身高180斤的体重,愣是让俩人没觉得沉,一路小跑的消失在小树林里。
齐大爷一把将赵志远按在地上,喘着粗气吼道:“小兔崽子,你不怕闹出人命啊?我这把老骨头都让你拽散架了,瞧你那点出息,比我家那不省心的东西还犟!”看他没有之前的冲动后,慢慢地松开了手。
赵志远心里有数,大早晨跑了5公里,又狠命的拍了李童三板转,肩膀上还挨了一下,他其实早就没力气了,只因为挣命往前冲是为了将没动手的俩人吓跑,也跟着喘着粗气,说道:“妈的,算他们命大,跟老子玩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