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天葵酒催动,立刻倒在了地上,抽搐抖动两下就不再有动静,应该是破掉了,看这法子管用,我的底气也足了许多,动作更是不断加快。
我手中的桃符接二连三的射出,纸人纷纷着火,顷刻间只剩下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天台上作响,我缓步前行,跟着把纸轿纸乐手击中,把它们逐一破掉烧毁。
这时候天葵酒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有些保安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桃核,扔向纸人,效果虽差点可也能引燃,越来越多的保安加入到了捡桃核的行列中,也越来越逼近了那纸马——我正准备喊他们退回,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纸马上的新郎已经翻身下马,朝着保安冲了上来。
人多胆大这句话在很多时候都适用,此刻也不例外,看见死鬼冲来,有天葵酒的就泼酒水,有桃核的就砸桃核,竟然谁都不退,更有甚至干脆扯下着火的竹竿就朝着它砸去…
但是,这死鬼非比纸人,又岂是他们能伤得了的?
无论天葵酒还是桃核,击中在死鬼身上用处都不大,火焰就算燃起,摇摆两下自己都灭了,看起来并不对症,我连忙让他们退回,可这稍稍迟疑之间,那死鬼已经迅速逼得近了。
死鬼新郎飞快的冲进了人群,手一抬,脚一伸,立刻把三五个保安踢翻倒地,那张青黑色的死人脸毫无表情,跟着又朝其他人猛扑…被他打倒的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脸上浮现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灰黑色尸气,很快嘴角开始冒出了白泡,人也抽搐两下晕死过去。
这是什么?我心中一惊,连忙大叫他们小心,千万不要被死鬼碰到,与之同时快速退了回去,从两个守在老板身边的保安手中取过了我的箱子。
这就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也是配合我辛辛苦苦割破手上所使‘阵’纂符所用的法宝!
箱子打开,我右手把里面的红布包一抓,左手顺便就在布上擦掉了手掌上已经模糊的血渍,渗出的鲜血重新冒出,形成个清晰可见的‘阵’,我藏手后背,大叫一声吸引死鬼的注意,同时飞快的冲了上去。
此刻保安已经全部散开,手里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和死鬼厮打,所幸这黄志文身前就没什么武功,现在也只是乱扑乱打,伤到的人不太多,30多个保安还有一大半在和他纠缠。
只不过他们刚刚被孟老板好不容易提起的士气已经消耗殆尽,每个人都畏缩不前,只有保安队长拼了命的纠缠住死鬼,其他人远远的拿着塑料警棍和木棍咋呼,但却没人敢逼到近前。
“你们让开!”
保安队长见我冲上,连忙招呼其他人退后,同时把地上的人也三两下拖了回去,只把我和死鬼新郎剩在了沙堆正中,它身后就是那白纸红字的牌坊——我心中突然升起了感觉,觉得这死鬼似乎是在阻挡我靠近,于是身子稍稍一偏,作势准备从右边绕过。
果不然,死鬼新郎也立刻朝着他的左边、我的右边略略移动,重新挡在了我的正面。
牌坊就是关键所在?
我二话不说,红布一抖把里面的东西亮出来,那是面盘子大小的铜镜,虽是仿制品,但背后依旧用古纂字纹刻了九字真言,而且又曾经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母亲、童子血中浸泡,赤日暴晒,并且一直锁在这个闪电雷火击中燃烧的枯木盒子中,蕴含了无尽阳气,乃是真真正正的纯阳之物!
当初为了制这铜镜,我托人无数,在整个蜀都市的医院守着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孕妇,自然生产后核对男童的生辰八字,七八年时间,还是运气极好才碰到了这么一对母子,然后我再经过很长时间认识相处,最后挑选时辰抽血,给这面九字真言镜注入阳气。
亮出镜子,这死鬼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我却分明能感到它内心的恐惧,这是某种类似动物本能的东西,虽然死鬼的恐惧感比人类弱,可面对能够将它魂魄打得灰飞烟灭之物,还是有着不自觉的畏缩了退避。
我嘴角浮现出丝不自觉的冷笑,现在我亮出法器你才害怕,难道不觉得太晚了么?
我沉声吐气,喝道:“黄志文,把孟恬恬的魂魄放掉,你只回地府,这件事我就此作罢,如果你执迷不悟,那可就别怪我了!”
死鬼嘴里嚯嚯几声,并未回答,只是眼中凶光渐渐涌现,看来是是打算和我拼了——就在此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从身后传来:“志文!快跑啊,快跑啊,这个女的我们不要了!你快跑,跑掉还能投胎,还是被他打中可就真的不能超生了!”
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挣扎着吐出了嘴里的红布团,正在拼命大喊,眷子之情拳拳,溢于言表,但可惜的是,黄志文似乎并没与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