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支香。老者这已经不是一口气的问题了,他现在是进退维谷。若真要自己下水去抓鱼,经过刚才的一番努力,他也实在没有信心了。但若要他放弃,花了这么大努力,又浪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资源,他也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既然对方有如此大的口气,那让他们试试也真无妨。万一真成功了,自己只不过是损失了一半金鲤血肉而已。万一自己不答应,从而失败了,那就真是竹篮打水了。
“表妹——不行,我没有材料。”傅开这傻蛋也真是老实得让人哭笑不得,他竟当着老者的面,一口将自己的处境说了出来。
邬蝶当场就给他后脑来了一下,将他打得一个踉跄,几乎一跤跌在地上。
“呵呵——这个不重要,老夫身上的普通灵草还是有一些的,你们就说出来吧!看我能不能给你凑齐。”
老者对这位小哥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也更喜欢上了这位胸无城府的奇人。
“七叶红花、天檀液、地冬草薯、灵风树芽孢、灵龟壳......!”傅开回忆着圣典里的药方,先后的念出那些灵药的名字。
老者一边听一边皱着眉头,在他印象当中,这一共十一味灵药里,其中几样确实是制作灵香的材料。可大部分反而并不是制香常用药,也不知傅开是怎么运用的。
到了这时,老者也懒得再追问傅开的药方为什么这么怪了,既然对方要的并不是什么名贵材料,那就即管让他试试好了。
老者在手上一个鼎炉储物印记里,拿出了傅开所要的灵药,然后交给傅开。
傅开却捧着一大堆灵药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邬蝶和老者都不知他又发什么神经了,就瞪着他。
“我的表哥,你又怎么了?”过了好一会,邬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没有丹炉,这怎么弄啊!”傅开却一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红着脸。
邬蝶真是那个气的,举起手掌来,就想一巴拍落他的后脑。可见他那个呆样,心中一软就停了下来,也没好气的。
“哥哥啊!你就不能说吗?你就这样发什么呆呢!这样能解决问题吗?明明这里就有大师看着,他能让你给尿憋死了!”
听邬蝶的语气,确实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可老者听着却有点幡然醒悟,这两个活宝根本就不是表面看的这么呆,他这是有意的,不但要骗自己出材料,还要骗自己给他丹炉呢!现在老者都可以肯定,若他给了丹炉,一会这两个小屁孩一定又要自己出力去做了。否则以这两个的修为,别说没有地火符箓,就是自身灵火也不足,这如何炼药呢!
只是傅开的所谓失魂香确实引起了老者的兴趣,既然材料都奉上了,那也不怜惜借个丹炉了。
于是老者又再从储物印记里拿出了一个拳头大的三脚丹炉来,法力一催,就将丹炉变成了水缸粗,放在平地上。
这一次,傅开再不为难了,还非常自信的走到丹炉旁边,将材料全放在地上,有条不紊的整理起来。
让老者意想不到的,二人并没有要他帮忙。邬蝶反而有意无意的将他的视线遮挡了,不让他看到傅开制药的过程。
这让老者心中也是火大。
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就是想看看那失魂香到底是怎么制作的。谁知这两个小屁孩到了这时,却卖起了关子来,不让自己看。
好在老者强大的神念之力并不是傅开和邬蝶二人可以媲美的,虽然不好意思强行凑上去看,却能通过神念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傅开将材料整理好之后,该切的切,该搓的搓了,就望向邬蝶。
邬蝶也在老者意外中,拿出了一叠地火符来,一张张的帖在丹炉上,然后法力一催,符箓就化成一股烈火,在炉壁熊熊燃烧起来,将丹炉烧得逐渐散发出阵阵炙热气息。
到了这时,老者几乎都可以肯定,这两位必定是那个隐修丹师的高足了。否则在大梁国里,不可能还有人能将炼丹制药处理得如此纯熟且头头是道的。
傅开看着丹炉的火候,将材料一样样投到了丹炉里,然后或搅动或翻转,且神念之力也时刻将丹炉锁住,不停的控制着火力的变化。
邬蝶自从将地火符催着之后,就负责站在一边护法。其实只要还是存心用她娇小的身躯去阻挡老者的视线,不让老者看清楚傅开下料的次序和处理药物的手法。
本来她就是怎么遮掩也挡不了老者神念的窥探的,只是她这样做,就是要恶心人,生生将老者气死。以老者在大梁国的声望,别说她两个小屁孩,就是一些灵液境的大能,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不恭不敬的。偏偏这两活宝就是让他有火也发不起来,只能干瞪着眼睛。
让老者意想不到的,只一会工夫,丹炉里就传出了阵阵浓郁的香味,随着微风吹散在河湾附近。
随着香味的飘散,原本一直隐身于水中的九鳞金鲤也不断跃出水面来,一副躁动不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