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我身后仿佛从耳边响起一声凶猛鳄鱼的嘶吼声,什么?!我身后也有鳄鱼?我们被鳄鱼包围了?我霍然转身,已是满心恐惧的我竟然没有看见任何野兽。奇怪,难道是我惊惧之下听错了?其实声音并不是来自我身后?
这时,原本在我身后的花下,竟然出人意料地突然走到鳄鱼身边,由于鳄鱼距离太近,惊惧的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也就没有拉住花下。他动作略显笨拙地伸出小手,抚摸着鳄鱼厚皮上的鳞片,喉间发出鳄鱼般低沉的哼吼声,鳄鱼也以低沉的哼吼声应和着,温顺如驯畜。天啦!这个三岁多的小孩子竟然懂兽语?!然后,在我们瞠(chēng瞪大)目结舌中,花下晃悠着爬到大鳄鱼的背上。
花下坐稳之后,这才竖目圆睁地瞪了那两个惊慌失措的雷祖氏人一眼,吓得那两人立即趴伏在地上,颤抖着念叼:“鳄神……鳄神之子……我们雷祖氏不敬天不敬地,只敬鳄神,今天真的是不知道鳄神在这里啊,请饶恕我们无知的烦扰吧!”
花下扬起小手,手背向外摆了摆,故作威严地做了个退避的手势,那两个雷祖氏人识相地悄悄退走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在做梦,但是这次和上次跟鬼母在一起时不一样,上次跟鬼母在一起时只有无名的恐惧,自己不仅不能按自己的意愿行动,甚至连基本的思想都不能自主;而这次我不仅能按照自己的意想行动(为了不引起鳄鱼的攻击,我偷偷地小幅度地活动过手脚),更是不停地在思考和观察。
花下看我好久还在紧张、疑惑地呆立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认识花下这么久,他可是一直像个大人一样静默沉稳的,没有这么毫无顾忌地、肆意地笑过哦!他指了指旁边的小鳄鱼,又拍了拍鳄鱼背,那意思是让我骑到小鳄鱼的背上。
我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其实在鳄鱼巨嘴利齿的威压下,我心里甚是忐忑(tǎntè,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安神):鳄鱼都是会吃人的,它会听人的话吗?大人往往都不会听小孩子的话,鳄鱼怎么会听一个三岁小孩子的话呢?万一鳄鱼反悔了,不愿意听花下的话,那不是惨了?
既然逃不过鳄鱼的攻击,那就索性豁(huō,舍弃)出去了,怎么说我都不能显得比花下还胆小,现在也只能期待他真的是神子啦!
我记得被驯化的犬,如果它对人友好,尾巴会轻松地摇摆,如果有戒备攻击之心,通常尾巴会紧绷着不动,不知道观察鳄鱼是不是看尾巴?我试探着伸手摸了摸鳄鱼带着鳞片的厚皮,见它没有反应,我这才放宽心爬上鳄鱼背。
感觉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我胆子稍大了些,这才对花下开玩笑道:“你也不分个大小,我比你大,你应该把大鳄鱼让给我啊!再说了,你偏要等雷祖氏人走了,才让我骑上来,你怎么不让我也在外人面前威风一下啊?!”
花下笑了笑,又唧咕唧咕地像是在解释什么,我打断他:“不用说了,你说的鸟语我也听不懂,而且我并没有真的怪你。现在天都黑了,无极也不知道何时能来,我们总不能一直骑着鳄鱼呆在这里吧。只怕我们有这个耐心,而鳄鱼没有啊!我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过一夜再说吧。”
花下跟鳄鱼“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两只鳄鱼带着我们消失在黑夜中。
临走时我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岸边山岩那边,虽然黑暗中并没有发现什么,但心里有些纳闷:虽然那两块石头从我们面前飞过时速度太快没看清,但直觉中石头并非是从上面垂直落下来的,而是从岸边山岩那边平斜着飞过来的。难道是岸边山岩处有人或者什么猛兽把石头投掷过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唉,不想了,想起来就头疼,我这一天真是见识了太多没法理解的事情,玄之又玄,比做梦还玄乎,再这样下去,我搞不好要疯掉了。
黑暗中鳄鱼似乎把我们带到了一个靠水边的、潮湿的山洞里,听声音这洞里还不止这两条鳄鱼。看来我们只能在鳄鱼窝里过一夜了,黑天瞎地地两个小孩子在鳄鱼环伺中,能睡得着吗?虽然这里仍然是阴冷、潮湿,但比起外面风吹雨淋,或者淹浸在山洪中随时会被冲走,还是要好一些,而且有猛兽的地方正好没有一些小虫、小兽来骚扰。
难道我们要做鳄鱼仔?我听说过猴子抢亲的故事,说的是一个脸色赤如猴屁股的女人,被大山里的猴王看上了,她在一次单独外出时被一群猴子抢走了。几个岁月以后,族人找到了她,并把她带回族里,原本很安静的她,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整天毛手毛脚地躁动不安,手不停地这里摸摸那里爬爬,像长了猴屁股一样坐不住,喜欢吃生食,会抓住婴孩的腿像抓住猴尾巴一样提着。族人们看她就像看怪物一样。后来没过多久,这个女人消失不见了,估计受不了族人们异样的眼光,偷偷地跑回大山里,和猴子们生活在一起了。
我可不想做鳄鱼仔,一直和鳄鱼生活在一起,我可不想生吃蛇啊、鼠啊什么的,我可不想天天在脏水里浸泡着爬来爬去!想想这些都令人恶心!
我紧张、恐惧地跟着鬼母那么久,然后又在常羊山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