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仁真是不紧不慢的,陪着伤员做完复健,慢条斯理的等倪星澜跟齐雪娇去运动补水,擦拭放松时候,他又全面了解了一下康复中心现在的预算跟哪些现实问题以后,才推着轮椅一起出去。
倪星澜可能感觉难得的相处时光,又不好直言请高级军医回避,就突发奇想:“洪老师最近在画室忙碌,我想去看看!”
好嘛,这边有个几十级台阶,石棒棒再能干也不能连轮椅一起搬上去,齐雪娇看来是洞悉了倪星澜的思路,笑嘻嘻的不挺身而出,石涧仁想想还是把倪星澜背着上去,托这几天塑身的福,轻飘飘的不沉重。
所以戴着墨镜的倪星澜经过正在修复的坡道时候还大声提醒忙碌的工人:“慢慢修,不着急!”
齐雪娇立刻笑得比她还大声。
得意洋洋收回宣言的倪星澜还检查石涧仁的耳朵:“终于有点红,你还是有点害羞怎么的?咦,要不要我帮你掏耳朵,我在蜀都那边拍戏的时候就看见专门有这种手艺人,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齐雪娇帮石涧仁回绝了:“喂!喂,秀恩爱可以,但是别随便掏耳朵,这是专业事务,我看看石先生,你可能要去医院耳鼻喉科做个简单的清理,你这从来都没彻底清理过耳道吧?”
山里娃有点懵懂:“怎么清理?我还是有自己掏耳朵的。”
齐雪娇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个人卫生,建议他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跟类似的清理:“这个很正常,外国人每隔一段时间洗牙什么的都是交给专业人士来维护,和汽车保养一个道理。”
倪星澜莫名其妙的被夺走了交流权,伸手刮石涧仁的脸:“我建议最好把你这张老脸洗白!”
结果在江州生活了几年的石涧仁和齐雪娇都哈哈大笑起来,军医还给她解释:“在江州本地话里面,洗白的就是弄死或者输掉的意思。”
倪星澜又郁闷的看见这两人站在同一战线笑话自己,所幸没几步就到了画家村的石库门,不会用撒泼撒娇低级招式的倪星澜把话题岔开:“画廊已经对外开放了,我们去看看?”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又背着她好一阵呢。
石涧仁却犹豫了:“这样去文化人的环境不太好吧,我觉得有点不礼貌。”但还是朝着画廊那边瞥了一眼,地方是他规划的,一直没时间来,特别是没有闲逸的情绪来观赏艺术品。
军医却支持感受艺术:“这有什么,星澜是伤员整个产业园都知道的,大不了我扶着嘛,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腻歪没分寸,看看,伤员了都还这么热爱艺术,多么崇高的形象!”
石涧仁笑着就答应了,三人真的就成了一个组合好奇的走进去。
只是倪星澜发现三个人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落在比较被动的位置,难道还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反正和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感受完全不同,总有点吃瘪,关键是她还没法反击,郁闷得要命!
而且齐雪娇明明又没有故意做什么吧,三人跟随其他不多的游客走进这石库门建筑一楼的画廊时候,军医都后退半步,只是轻轻把手扶在倪星澜有保护的腰上,一言不发的东张西望。
在美术学院的时候,石涧仁还是个棒棒跟绘画模特,从来没有资格走进那些艺术陈列馆里面欣赏艺术品,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来支撑自己,所以纯粹是好奇看西洋镜,看看自己了解的艺术和现在的艺术有什么关联没有,结果从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好像他基本看不懂洪巧云现在画的那些抽象画面一样,对明亮画廊里墙面上挂着的一幅幅画作都有点蒙,连偶尔出现的国画作品都看不懂,这里也没人挂书法,所以完全走马观花。
可能在倪星澜的心目中,石涧仁应该是什么都懂的,有点吃惊:“你不认真看?”
石涧仁小声承认:“看不懂!你呢?”
倪星澜长舒一口气:“其实我也看不懂,每回别人给我介绍艺术品或者参加什么艺术品鉴的时候,我都看不懂,我还怕你觉得我没文化呢!”
那石涧仁就再加快点脚步从画廊另一边出去,反而是齐雪娇一步三回头的停留,这俩艺术盲有点吃惊,等着军医出来才仰慕:“您能看得懂?”
齐雪娇再回头看看,也笑着摇头:“看不懂”欲言又止的还是说了:“我以前给你说那人,也是美术学院的。”
石涧仁就哦,不再多问,倪星澜感觉又是他俩才能懂的秘密,郁闷得要吐血。
齐雪娇平静的跟在后面:“我原以为他身上那股精气神和你有点接近,还以为你对美术很有造诣看法呢,结果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石涧仁确实对艺术理解仅限于书法:“这点你们可以好好跟洪老师交流”
实际上这个画廊就是个穿过石库门建筑的方式,出来立刻走进两栋建筑之间的空地,这里也绝对不是常见的枝繁叶茂绿化,而是刷得惨白的石砖墙面,地上铺满碎石子,一棵奇形怪状的枯树孤零零的立在其间,还不是正中,石涧仁也终于可以解释下:“这个这个好像就是中国国画意境里面的知白守黑,然后中国古代园林讲究枯枝残水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