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袖子中掏出一把小小的木刀递给两位。奇维罗拿过小木刀,却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刻着:
“蝉躁伴时雨,日落雁长鸣。
古刹满塘雪,柳绿君又行。”一首诗。
“这是帝依罗塔之王亚格斯在我临别大西城时写给我的《四季友人》,他热爱诗与酒,洒脱如同仙人。”六轮祭罗回忆道,“我记得很清楚,在羽魔大战结束,羽界三大王者签订了停战协议后,从羽界三百九十至羽界四百零一年间,羽界一片和平繁荣,我,这个生于西尔飒斯羽陵的普通人,从小就受到前辈英雄故事的影响,决心成为一个天下第一的刀者。”
“为了这个梦想,我天真地背井离乡,远赴到遥远西方的大西城去寻找当时举世闻名的六纵刀术强者大西城之主罗门力尔拜师学艺。羽界三百九十三年,那一年我十四岁,穿着一件灰色衣服与一双早已露出了脚趾的布鞋,背着一把引以为豪的破刃钢刀,满身尘土地来到大西城。”
“在路上我遇到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奇睇海默与圣埃决龙狄斯,他们两人跟我一样岁数。奇睇海默挽着黑色长发,手腕上带着一圈又一圈精美的蓝色石环,脖颈上戴着两块闪闪发光的花海石,身着一身蓝色的宽阔长衣,眉清目秀,声音与笑容如碧水透彻,简直如同大海的女儿。”
“然而,那时候,她总是表现出一副男人的气概,独立自我,我行我素,以为她一个女人比任何男人都要强大。那时的我个性与她大致相同,但我比她更要自我,而且她貌似非常富有,一身的穿戴都是我从没见过的无价之宝,与我这个西尔飒斯的穷人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当时的我对富人有抵触之感,这样的人就算她长得如天仙一般,我也是丝毫看不上眼里。相比之下,我更加喜欢圣埃决龙狄斯,他气质不凡,一双丹凤之眼中透露出无穷的神力,仿佛能够将天空刺穿,他身着一袭长袍,总是不声不语,说起话来很谦虚,一副韬光养晦的不凡身姿,这样的人很讨人喜欢。”
“这两个人身上的一些特点在我看来都不像是人类大陆之人所拥有,他们说他们也要到大西城去拜师于罗门力尔,可是他们不认路,我们梦想是一致的,我又有去往大西城那里的地图,所以理所当然就成为了朋友。”
“一路上,我发现奇睇海默能在水上漫步,来来去去,比那点水的蜻蜓还要轻盈,而那圣埃决龙狄斯竟能够与禽鸟对话,这令我很是震惊,我问他两个这是什么力量,他们都不愿意说出,所以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这现在对我来说仍是个不解的迷团。”
“能够与禽鸟对话。”奇维罗说,“这种神力在古神话《帕雷斯家族》中有过提起,书中说奇迹境地青冥境人能够做到,难不成你的那位朋友是青冥境人?这有些不可能,那个地方毕竟是神话中的地方,现实世界中不存在。”
“是的。”六轮祭罗说,“圣埃决龙狄斯后来亲口告诉我、奇睇海默还有亚格斯,说他就是青冥境人,他不允许我们告诉任何人,我们都相信他,可是除了我们,谁又会相信呢?”
“在我认识他们以后,便向大西城中罗门力尔的所在地那伽龙行去。”六轮祭罗接着说,“但由于我的愚钝,在看地图的时候一时疏忽,致使我们走到了那伽龙西方的长十城,在长十城一个贫穷的村庄里,我们遇见了亚格斯,现在的帝依罗塔之王,他比我们都要大,那时候,他十六岁,比我们大上整整两岁。”
“那是一天黄昏,就像这里的黄昏一样夕阳如火。”六轮祭罗望着大海中渐渐西去的落日道,“那一天,当我们三个来到这村庄之时,明显感觉到我们走错了路。村庄的排排屋子背靠大山,同时也面向一座不高的小山,房屋都很破旧,大多都是简单的泥与草与不整齐的大石头堆成的茅草屋。我们走过很远的路程也见不得一座像样的房子。我们走在乡间的泥土路上,两旁高大蓊郁的排排山杨树枝叶繁茂,洒下一片绿荫,虽然这个地方看起来很贫穷,但令我们感受到了自然的惬意。”
“在行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我们发现前方有三五个本地的百姓正指着一个孤独坐在地上的男孩痛骂:‘你瞧这个没用的,连一把刀都没有,还装什么高明!要跟着我们至高无上的城主罗门力尔学习刀术啊!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现在害得父母为你累死在田地里,你总也开心了吧!人啊,要学会给自己定位,学会掂量自己!没有希望的事情就不要做。现在还学着那些没用的人醉酒,你哪里来的那些钱啊!父母死了都不为你省心,如果我有你这样一个儿子,一定被你活活气死,尼托克(亚格斯的父亲)夫妇真是太善良了,竟然这样纵容他的儿子。’”
“他们这样骂着,我们很是可怜,可谁会料到这个挨骂的人就是现在帝依罗塔之王亚格斯。时间真是个有趣的东西,也许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它能够证明一个人的执着,更能够证明一个人的愚钝,证明这世间的所有,一切不解,一切理解,一切爱恨纠葛,一切正确的与错误的,都会被时间暴露无遗。”
六轮祭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亚格斯跟我们差不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