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天国,黄昏时分,夕阳金光遍地。在亚多那搜寻很久也没能找到埃斯法、络托萨斯与提提亚三人的众位天使宫的天使们,在雷蒙思维德无望地呼唤下,失落地回返天使宫。
这时,曼多武修斯早已回到帝宫,他脱掉大天使长衣,穿上帝上的袍子,伏在帝宫内的白座上,反复思索着今日大天使广场上所发生的一切。埃斯法归来,雷蒙思维德的奸相再次暴露无遗,这些映像不住地浮上脑海,尽管他根本不愿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达莉娅站在一边,那只小兔子在她的脚下独自玩耍。她看见曼多武修斯坐在大座上,感到他是那样的孤独。他虽位高权重,但一整个方圆几十里的圣造天城,竟没有一人是他真正的朋友,也没有一人愿意与他谈及任何心事,他们所问的都是一些有关国家的事情。
“达莉娅,遇到你之后,我的心里感受到,”曼多武修斯说,“你知道我时而热烈时而平静,这么多年来,我试图在这两者之间寻觅一个平衡,但不可能。当炽阳高悬于空,当溪流涓涓流淌,当大浪狂涛拍岸,当微风细声呢喃,我的心灵都跟着起舞,那热烈的,那平静的,都是无法拒绝的美。”
“海柯罗花园的确有那样的吸引力。”达莉娅点头形容。
“不,更有吸引力的是你,达莉娅,你比一切自然都要美,万物都不能形容你的美丽,可是啊。”曼多武修斯轻叹道,“只要在这帝宫之内,我便无法施展我全部的才思,它像是一个地笼,囚禁我的自由,你听,帝宫、地笼,多么相近的发音,在我的思想中,它们也是相近的。一个人生下来就会有属于他的那方面禀赋,顺着自己的禀赋来,才能得到更大的发展,我的禀赋在于我的思想与情感,但为何要让我做这个并不适合自己的帝上呢?”
“人在将死之时,将发出怎样生命的哀嚎?将说出怎样世间的真理?很多人只有在将死那一瞬悟到生命的意义,只可惜为时已晚,他们没有来得及在活着的时候履行这一意义,取而代之的,只是将时间不断推迟⑦∮,m..co▼m,直到最后,推迟进幽暗的坟冢之中才悔之晚矣。一个人活在人世,所有的道理都跟时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浪费时间或犹豫不决或把时间用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这三者都是一个意思。”
“这听起来真是可怕。”达莉娅评论。
“也许我不该谈这些沉重的忧心之事,情绪会传染,而我只希望你快乐,谈些开心的吧,说说你的那个朋友奥维尔斯。”曼多武修斯嘴角浮出淡笑,“我唯一忠诚的部下布鲁斯来消息说现在大体上可以确定他在拜伦西魔域,我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了。”
“在魔域?”达莉娅上前一步,眉头紧皱问,“那岂不是很危险?”
“也许是吧。”曼多武修斯低声言语。
“大天使到来,帝上是否允许进入?”就在这时,帝宫大门两侧的守卫突呼喊道。
“大天使?”曼多武修斯思绪片刻,“让他进来吧。”
于是雷蒙思维德拄着天使法杖走上帝宫重重叠叠的台阶,缓步来到大殿中央。
“前辈,这些年来天使宫只有你一位大天使,也许你太累了。”曼多武修斯说。
“不,帝上,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宁缺毋滥。”雷蒙思维德说。
“帝上。”他低头深鞠一躬道,“今日埃斯法竟在亚多那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纵然他拥有传闻中的天使之翼,但这也一定不可能,我猜测一定有人暗中相助,守卫苍山要塞城的那络大将不可逃脱罪责。”
“哦。”曼多武修斯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对雷蒙思维德明显没有以前那样尊重,“埃斯法在你们眼前跑掉你们尚且没能阻止,他逃出了你们的眼界之外,再逃出亚多那也是情理之中,这没什么大惊小怪,大天使还有更重要的事么?”
“这便是最重要的事,”雷蒙思维德抬头目光严肃,“如果帝上将此等大事当做儿戏,那么整个国家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那你想要我怎样?是派兵捉拿他?你们天使宫虽然人数少,但各个精英,可比我的属下要强上很多,捉拿埃斯法,派你们天使宫的人前去最好不过。”
“埃斯法现在已是国家一级罪犯,当然是要头号捉拿的人物。”雷蒙思维德说,“但更重要的是,埃斯法背后一定有强大的支柱在暗中帮助他。否则,在整个天使宫的围堵之下,埃斯法纵使是拥有传闻中的加多拉神翼,又岂能逃出亚多那!这是非常危险的事,埃斯法的背后若是一个强大的组织,我们整个天国岂不是都要遭到颠覆,他的支柱说不定就跟魔族有关。”
“你是说这些年来魔军不进攻吾国与埃斯法有关?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曼多武修斯微微一笑道,“这绝无可能,我与埃斯法同为大天使之时,几乎每日都在一起,他的每一件小事我都看在眼里,即便他勾结魔族也一定不能拉拢魔族势力。”
“但黑夜你可知道他做了些什么?白日之时你们在一起,但黑夜之时你们也在一起么?”雷蒙思维德严肃而庄重地说,“你现在为什么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