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过去,两人边打听着路边向东快步行进。︽,..辽阔的浮提冥罗戈在两人的不懈努力下眼看就要见到边界,但这天黄昏却下起了大雨。
这时,两人正行到一座清俊高山前。他们前后是一片广阔荒原,高山上的白亭向东方绵延而去,这里的天宁静高远,建筑在山顶上的长亭仿佛与天空相接。苍鹰在高空中盘旋,一层浓厚的乌云阴沉沉地压下,山巅上的长亭仿佛都要被它摧毁。
“要下雨了,我们找一个地方避一下吧。”络托萨斯站在荒原之上与提提亚说。
“去山里吧,那里也许有山洞或者其他能够遮雨的地方。”提提亚提议,之后,两者向前方的大山中快步跑去。
大雨来得很急,当他们跑到距山中一半距离的时候,豆大的雨点激烈地打下。提提亚把包裹抱在怀中,恐怕它被打湿,络托萨斯也是一样,但除之以外,他还将自己的两双鞋子都脱下来拿在手中,这不寻常的举动让提提亚又想起了络托萨斯鞋子中的那封神秘的皮质信。
“你怕鞋子被打湿了么?可大地上全都是石子,你的脚会被硌坏的。”提提亚冒着大雨高声喊道。
“没有关系,每逢下雨我都会这样做,我已经习惯了。”络托萨斯说出这样一句不成熟的谎言。尽管提提亚如何阻止他这样做,他还是执意拿起鞋子跑到了大山中。
天色悄无声息地黯淡下来,大雨还在下着,两人来到山中,首先看到那正在雨中熊熊燃烧的夜火以及支撑起它的夜火神树。在它的光明下,两人看到在它之后的一座白色长亭,那地方正是一个避雨的绝佳去处,两人匆忙跑入亭中。
长亭中摆放着石椅,两人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在这里坐下,将包裹与提琴放在一边,相互看了一眼,又各自低下头,不发一语。提提亚注视他的双脚,只是受了些小伤,并无大碍,还好地上没有坚硬的碎石和那些锋利的荆棘。
络托萨斯警惕地将手中的鞋子放在地上,大雨逐渐变小后,他穿上鞋子,站起来说:“你的衣服全都被淋湿了,我到外面去找些柴火燃起火焰给你烤一烤,你在这里等着我。”
“不,络托萨斯,外面都被大雨淋遍了,所有柴火一定全都是湿气,什么都燃不起来的,这样的黑夜,我好害怕,你在这里陪着我,好么?”提提亚的言语中透露着强硬。
“雨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我想在茂密的大树下一定还有些干燥的,我马上就会回来。”络托萨斯走出长亭,几个快步消失在密林之中。
这时,一路跟踪他们的埃斯法也到达这里,天上下雨,他自然也避免不了被淋湿,而这附近唯一的一座长亭还被络托萨斯他们“占领”,为了避免自己被发现,他只有隐藏在长亭附近湿漉漉的桦树后,悄悄窥望着长亭中的一切。
起初他只见到坐在长椅上的提提亚一人,不一会之后,络托萨斯也从林中跑了回来,他抱了一堆干柴,谁也不知道他在这湿漉漉的树林里从哪里捡了这么多。
络托萨斯将柴火摆在地上摞成一堆,用火石费了好大力气将这柴火引燃。两人坐在火焰旁边,谁也不说一句话,提提亚瞥了一眼络托萨斯的鞋子,脸上心事重重。
“络托萨斯。”片刻之后,提提亚终于开口,“我们两个在一起相处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
“是啊,”络托萨斯低声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可是。”提提亚饶有心事地说,“你虽对我很好,但你有没有觉得这次见到你,你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笑过?即便是对我。”
她看了一眼络托萨斯,见他没有做答,就继续说:“我清楚记得你在雨夜时曾说过喜欢我,可是你在喜欢的人面前为什么从来不笑呢?童年时我见过你笑,并且那样的明媚灿烂,大路不断延伸着,前方有很多未知的美丽在等待我们,为什么不绽开灿烂的笑容呢?”
“也许母亲死后我就再没有笑过。”少顷,络托萨斯一声叹息,“也许已经习惯了吧。”
“笑有什么不容易的,”提提亚提高了声音,“你在撒谎,你总是对任何人撒谎!”
“对,我是在撒谎。”络托萨斯盯着提提亚说,“提提亚,我对你说谎也罢,但请你要饶恕我。”
“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说出来呢?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提提亚言语激动,那干柴噼啪作响,火光照亮提提亚清澈的脸一如鲜花红润。
“提提亚,你还太天真了,就像父亲去世前的我一样天真。”络托萨斯说,“天真是好的,但免不了遭到黑暗的迫害,我们从出生开始,在成长的路上,免不了会遭遇世界未知的变数,而正是那些伤痛欲绝的变数,才使我们不再天真。”
他指着后面的蓝色夜火轻声道:“你看这火焰,独自绽放,独自凋零,无人看到,也便独自死去了,但它所做的贡献,却是光明了黑夜,使众人看清了道路,能够不再踏入深渊。”
说到这里,他凝视着提提亚说:“父亲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死得不明不白,一直都在坚持着自己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