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随意自然的一句抚慰让他们深受感动,纷纷大表忠心:“为圣上效力,臣等义不容辞。”
“新军中融入的义勇颇多,他们热血有余,个人技艺和战阵经验严重不足,所以趁现在有机会,要加紧对他们的训练。”朱由榔往台下扫视了一遍,又对身侧的众人道:“军事操训无外个人技艺和集体战阵两种,自梧州抗鞑以来,咱们君臣戮力同心,也着实和鞑子干过几仗,其中有胜有败,收获不少,教训也不少,不知几位爱卿对战阵杀伐之事可有几分领悟?”
“说到领悟臣倒是有一些。”吴继嗣见众人都在皱着眉头思索,一时之间没有发言的意向,怕冷了场扫了皇帝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打头阵,他斟酌着语气道:“臣认为战场厮杀,不需要花哨的招式,讲究的是一击毙命,保存体力,稳如山,快似电,一击必杀,上了战场,枪刺刀砍,膝撞肘击,只往致命处招呼。
还有臣认为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事,个人技艺在战场上作用很有限,讲究的是互相配合,我大明的传统战法是,远程用弓弩,鸟铳,火炮,一窝蜂等,短兵相接后,跳荡反复短促突击,长枪手轮番上阵,马队包抄冲阵,敌溃则是马队率先追击等,总的来说,臣认为万物相生相克,战场没有绝对的无敌,在于诸兵种的配合。”
翟式耜抚着须,频频点头,似有同感,最后也忍不住跟着附和了一句:“孙子兵法曰: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老臣以为,在战阵中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可谓之军神!”
“两位爱卿说的不错。”朱由榔微笑着颔了颔首,转身看向焦琏,似笑非笑的道:“不知焦卿可有所得啊!”
焦琏被皇帝亲自询问,不由得老脸一红,当初因为骄傲自大,急于见功,所带三千步骑精锐夜袭失败,几乎全军覆没,他也因此受到了处罚,摘了象征着极大荣誉的将军印,丢尽了脸面,万赖皇帝信任不浅,依旧委他以重任,又给了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皇帝的厚恩更让焦琏感激涕淋,无地自容,他满脸羞愧的道:“骄兵必败,臣现在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了。”
朱由榔点了点头,道:“兵者,凶也,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焦卿能有此领悟,朕心甚悦。”
他最后总结道:“朕认为战阵之道,技艺纯熟,则一人可敌数十人;阵法极熟,则千万人可使如一人!带军带得像使自家胳膊一样方便,方称得上是强军,若能做到胜不骄,败不馁,才真正能成为常胜之军。
从明日起,侍卫亲军,步骑,水师,上午统一学习天文地舆、格致、测绘、算术、军史概要及行军操法等课程,下午演试步骑阵式、建造台垒、攻守战术、侦察技巧、及具体行军、布阵、分合、攻守诸式。”
“臣等遵旨。”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太阳又落下了一大截儿,太阳愈沉愈红,熏红了西方的半边天际,半空飘着的鱼鳞状云彩,预示着次日又是一个晴朗的艳阳天。
自朱由榔穿越到明末世界以来,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半年,转眼就到了永历元年的五月中(公元1647年5月)。
此时距离清军入关已经四年了,自公元1644年清军入关,摄政王多尔衮带着六岁的顺治小皇帝迁都北京后,就开始图谋九州,以建万世不拔之业。
1644年12月,李自成的顺军在潼关被以阿济格为首的西路清军击败,被迫经襄阳逃入湖北,次年四月入武昌,再次被追击而至的清军击败,五月初在江西再败,后在湖北通山县南九宫山一带被明朝地方团练杀死,一代枭雄至此陨落。
李自成死后没多久,以多铎为首的东路清军也顺利攻克了南明江北重镇扬州,并屠城十日,扬州军民被杀者八十余万,尸骨相枕头,凌乱伏于四野。
又几日,兵临南京城下,弘光帝朱由崧闻讯带着马士英和少数中官仓惶出逃至芜湖镇将黄得功处寻求庇护。
1645年5日,洪武门大开,武臣以忻城伯赵之龙、保国公朱国弼、灵壁侯汤国祚、永康侯徐洪爵等为首的近二十位勋贵带着十万京营兵垂首迎降。
文臣除了钱谦益、王铎以外,还有大学士蔡奕琛、侍郎朱之臣、都御史李乔等,皆跪降,而翰、詹、科、道、部、寺官,投降者不可胜记。
其中自杀殉国的除了南京镇守太监韩赞周外,只有十二人,十二人中高品大员只有刑部尚书高倬一人,其余十一人皆是低品官员和没有官身的读书人,时人不由叹息:“国家无事,公卿大臣享其尊荣,不幸有变,儒生小臣奋其义烈!”
5月28日,在清军重兵压迫下,黄得功部将田雄、马得功策谋降清,黄得功见势不可为,自刎而死,弘光帝被田雄活捉,献给清军邀功,解至北京,凌迟处死,弘光政权覆灭。
多尔衮等满洲权贵至此以为天下已定,骄横不可一世,悍然撕下了伪善的面具,颁布剃发令,强制大明百姓剃发易衣冠,凡不愿剃发易服,打金钱鼠尾辫者,皆斩。
同时又颁布了其他的一系列民族压迫政策,如逃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