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暗流(五)
宋宇仁出现了对彭朝栋不信任的心理,这让秦党的官员惶惶不安。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秦党官员深知宋宇仁对彭朝栋的不信任意味着什么。
“首辅大人,您是大赵的首辅,大伙都听您的。”一个秦党的官员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徐鸿谦说道。
徐鸿谦是秦党的党魁,秦党的掌舵者。这里的秦党官员等待着徐鸿谦拿主意。
徐鸿谦阴沉着脸,冷声道:“什么叫都听我的,既然知道我是大赵的首辅,那你们也自然知道大赵只有一个能够做主的人,那就是皇上!”
“大伙这也是担心不是。”徐鸿谦的儿子徐蓝岩见徐鸿谦发怒,上前说道。
“担心?”徐鸿谦冷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不是担心彭朝栋会谋反?”徐蓝岩口不择言。
谋反二字深深刺激到了徐鸿谦,徐鸿谦勃然大怒,一个耳光甩向徐蓝岩。
“畜牲!彭朝栋的名字是你能够叫的吗?”徐鸿谦训斥道,“彭朝栋和你爹是一个辈分,你直呼彭朝栋的名字,将你爹置于何地!”
徐鸿谦感到很心寒,现在彭朝栋谋反的罪名还没做坐实。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还只是人们的揣测,别人怀疑彭朝栋有谋反之心也就罢了,可怕的是秦党内部的人也怀疑彭朝栋有谋反之心。
这种想法不仅是他儿子徐蓝岩有,徐鸿谦可以肯定,秦党的大部分官员也是这么想的。
宋宇仁信任秦党,秦党能够在于宋宇仁一朝屹立不倒,彭朝栋对秦党的功劳很大。彭朝栋御敌外侮,也奠定了秦党在中枢的地位。
如果说徐鸿谦在中枢苦苦支撑着秦党,那么在边疆地区,就是彭朝栋支撑起了秦党。
秦地出身的官员也因此受惠。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我只想告诉你们,能给大赵遮风挡雨的人不多,国梁就是其中的一个!”徐鸿谦语气铮铮,对于一个派系而言。最可怕的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有多么的强大,而是派系内部出现危机。
秦党官员今天齐聚徐鸿谦府上证明了秦党内部出现了这个危机。这个危机的来源便是秦党中人也对彭朝栋的不信任。
现在徐鸿谦要做的就是安定住秦党内部的人心,稳住秦党。秦党一旦发生变故,作为秦党党魁的徐鸿谦将首当其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木下的每一步棋,徐鸿谦都要走的慎之又慎。
首辅的位置做的越久,徐鸿谦的屁股就越舍不得离开这个位置。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的老对手吕宗成。作为浙党党魁吕宗成一旦上台,则意味着浙党将取代秦党的位置成为中枢的主导派系。
浙党一旦成为了主导派系,秦党将面临灭顶之灾。党争无情,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朝廷也只能容得下一个党派占据强势地位。
任何人都可以不信任彭朝栋,包括宋宇仁也可以不信彭朝栋。唯独他徐鸿谦不能不信任彭朝栋。他们两个同为秦党的核心人物,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他们几十年的交情。徐鸿谦坚信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就算他看错了秦党官员,唯独一个人他不会看错,那就是彭朝栋。徐鸿谦,愿意相信彭朝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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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城外,经过连日压抑的沉闷阴天。天终于在今天放晴,久违的太阳将身上金灿灿的阳光洒向大地。天地之间一派暖冬的景象。
十万秦军将士齐聚在京师城城门之外的景象异常壮观。从京师城的城墙上向下望去,到处都是红压压的人群。
十万秦军在城下苦等已久,但是京师城的城门紧闭,迟迟没有打开。很多不耐放的秦军将士在城门下骂骂咧咧的催促的城上看守城门的禁军打开城门,但是禁军们却迟迟没有反应,罔若未闻。
禁军没有理会城下的秦军,秦军更加急了。不远处就是辽军的军营。虽说现在辽军没有要攻打他们的意思,但是暴露在辽军的兵锋之下,很缺乏安全感。没有人愿意如履薄冰,战战赫赫地站在薄薄的冰面上。
“京师城的城门迟迟没有打开,也没有人出来通个话。会不会城内出了什么变故?”彭禹乾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勤王要进入京师城对京师城的军民而言是好事,京师城的军民没有理由将秦军拒之门外。除非中枢对秦军生疑,彭禹乾突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会不会是秦军在抵挡京师城之后没有立刻进京师城,而在城外和辽军都按兵不动让中枢起了疑心?
想到这里彭禹乾的脊背不禁腾起了一阵寒意。这些天辽军一直很守信用,主动和彭朝栋和谈,和谈的诚意十足。
按理来说现在是辽军兵临大赵国的都城:京师城下。辽军占据着主动权,要签订城下之盟的话,主动提出签订城下之盟的应该是赵国方面而不是辽国。
辽国高层苦心孤诣将彭朝栋请到辽军的大营难道是处于离间赵国君臣关系,致使赵国君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