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儿给浅儿挤眼睛,示意她出来,有话和她商量。
偏偏浅儿这死妮子今儿要上天了,竟然跟人打起了马虎眼,她装作看不到深儿焦急的样子,深儿都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可恨浅儿还稳稳坐在屋里,陪着小奶奶一边悠闲地聊天、绣花儿,一边给柳万打苍蝇。
“你来,你去跟白表哥说吧”深儿哑声喊浅儿,“不开大门,不放人进来,这样的话我可说不出口。这好好的,上次还一起坐着吃饭了呢,有说有笑的,真不知道小奶奶这是哪里不对劲了呢,忽然就不给人开门了,这是哪家的待客之道呀”
深儿念叨一阵,喊不出浅儿去顶桩,又不能叫人白表哥一直在门口干晾着吧,她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走向大门。
“不让外人进门?”
听了深儿转达的话,白子琪反问。
深儿真是感觉很不好意思,都没有勇气再看那主仆两人的眼睛了。
可是白表哥只问了一句,就再也没有问,连半句都不作重复,这倒意外,本来深儿以为他至少会纠缠好半天呢,最少得问个为什么吧,好好地亲戚关系,上次还一起说笑吃饭,这次为啥忽然就闭门拒客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她为给不出这个理由而苦恼,小奶奶真是的,一直都很通达的一个人嘛,干啥都讲道理,为啥忽然就不讲道理了?
想不到白表哥一点都不计较,他居然能一脸淡然地笑了笑,给深儿抱拳,又给护卫抱了抱拳,“谢谢你们,我知道了。既然不让进,那我们就不进去了。”
不让进,就不进来了?
难道跑这么远就为在门口吃个闭门羹?
吃了闭门羹还能这么高兴?
深儿深感摸不到头脑。
白子琪给他的随从点头,他们主仆竟然是一样的反应,那小男人拖上脚边的麻袋就走,两个人从门口消失了。
走了?
就这么走了?
深儿关好门回去找小奶奶回禀。
她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失落,好像把什么很紧要的东西给丢了。
管我什么事儿?又不是我的表哥表弟!
她在心里开解自己。
“真走了啊?”浅儿看小奶奶,但是她只重复了这一句,就不再多话了。
深儿有些恨这个浅儿,感觉她肯定和小奶奶有什么秘密,在瞒着她深儿呢。
“走了好。我们清净。你们记住了,我们跑这么远找到这里,为的什么,不就是求一个清净吗,现在真是求仁得仁,我们沾张小姐的光,外头有专门的护卫给我们看守大门,我们才能过上这不受打扰的日子,所以,外头那些阿猫阿狗的人,就都不要招惹了。”
哑姑说。
但是她的目光不看浅儿,不看深儿,她似乎很烦,前几天的那种恶劣情绪又来纠缠她了。
深儿一看这脸色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看长安,长安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还是长安好啊,脑子比谁都单纯,一天吃饱了啥都不用想,所以苦恼就少了很多。
这时候她听到隔壁墙外有人在说话。
“就选这里吧,地势平,视野开阔,紧靠着这道墙,很适合盖房子。不要太麻烦,就随便搭一个窝棚吧,晚上能凑合睡觉就成。小九子,快去雇人搬运木材吧,也赶紧去请木匠,最好找两个,一个搭建窝棚,另一个给我做一把梯子,要和这道墙一样高的梯子。”
深儿走到墙根下,竖着耳朵听,听得清清楚楚的,说话的是白表哥。
白表哥怎么在墙外?他没走?还要请木匠来,搭建窝棚,做木梯?那是什么意思?
深儿怕自己听错,这世上声音相似的人还是有的,万一听错人了呢?
墙根下有一棵梨树,树杈分开,部分枝杈扑在地上。正好能够容一个人站上去,她踩着树杈爬到高处,扒着墙头悄悄望外面。不错,墙外那站在一块平地上正对着随从下命令的,不是清州府的白子琪表哥还能是谁!
他没走?还要在这里搭建一个窝棚,他要做什么?
深儿迷惑,溜下树一个人站着发了会儿呆,觉得怎么想都不能明白,干脆回去找哑姑。
“没走?还要找人搭建一个窝棚?你确定他这么说的?你没有看错吧?”哑姑看上去也觉得不可思议,反过来问深儿。
深儿觉得委屈,“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他那个跟班都已经去请木匠了,还说要做一个梯子。”
浅儿惊得手里的绣花针都掉地上了,小脸儿也白了:“小奶奶,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是在跟我们赌气吗?难道我们不放他们进来,他们就要强行从墙上爬进来?”
“对,梯子可不就是用来爬墙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深儿叫。
把柳万吵醒了,他坐起来就揉着眼窝追问:“谁爬墙?在哪里爬墙?是你们吗,为什么不带我,我也要爬墙玩。”
这没出息的贪玩样儿气得哑姑拍他屁股,“我们去死。你也跟着一起去死吗?这性子